绘梨衣习惯性地拿出笔,然后愣了一下,可怜兮兮地望着吴行知。
她的写字板已经被对方抢走了。
吴行知没有还给她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那就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你体内的龙族血脉更高了,或者说,你现在与纯血龙族的差距已经微乎其微。”
他看到绘梨衣的眼神毫无波动,对于她来说,大概这些事情早已经看淡了吧。
于是吴行知笑了一下:“好消息是,你再也不用担心血脉失控的问题了。”
绘梨衣歪了歪头,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死了,也不需要再担心自己失控,更不用再被关在小房子里面。”吴行知淡淡的说道:“无论是晴空塔,花火大会,乃至于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你都可以自己去了。”
“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
绘梨衣琉璃一般的瞳孔缓缓亮了起来。
“如果再有人说你是怪物,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反驳他们。”
绘梨衣有些手足无措。
很多次她从冰冷的房间里面逃出来,站在街口,看着人潮汹涌,然后失去了继续逃离的勇气。
不能任性的吧,自己是怪物,如果失控的话,会有很多人死。
即使有很多很多想要做的事情,但是不可以。
连死都不可以。
其实还是很悲伤,很不甘心,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会是这个样子。
绘梨衣哭过很多次,但是除了源稚生,其他人对于她的泪水都冷眼相对,毕竟,怪物不需要感情。
渐渐的,她也不再哭了,甚至不想露出任何的表情,大家需要的就是毫无感情的月读命,而不是绘梨衣。
绘梨衣喜欢打游戏,喜欢可爱的东西,喜欢漂亮的衣服,喜欢洗澡,喜欢做各种各样没有做过的事情。
而月读命不需要喜欢这种东西,只需要杀人。
只有源稚生觉得她是绘梨衣,其他人只觉得她是月读命。
后来又多了一个,虽然很霸道,甚至是敌人。
但是对方的眼神,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件工具。
虽然对方说拯救自己什么的,其实绘梨衣从来没有幻想过,她离开那里,跟在对方的身边只有一个理由。
对方比自己强,比哥哥也强,所以,不用担心失控。
在他的身旁,自己可以死。
而且,俘虏听起来比工具要悦耳多了,所以绘梨衣乖乖做好俘虏的工作,就像面对源稚生的时候乖乖做好妹妹的工作一样。
但是。
但是......
不会死了?不会失控了?
这种事情......
绘梨衣从来没有幻想过。
“愣着干嘛?说谢谢。”绘梨衣听到眼前的男人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么说着。
她本能地想要找东西写出来。
“我说的是,说谢谢。”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写,是说。”
绘梨衣摇了摇头,她不能说话,说话会死人。
“你还是我的俘虏,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忘了吗?”男人锲而不舍地说着。
绘梨衣微微张了张嘴。
她慌乱地看了看四周的人群。
“不要看他们,看着我。”
绘梨衣与男人对视,对方的目光笃定,隐隐带着调侃的笑意。
她咬了咬牙,第一个音节从喉咙中冒出。
那是古老的吟唱,死亡的律令直接透体而出,四周顿时狂风大作,律令宛若实质一般,向着吴行知刺去。
绘梨衣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
吴行知身影巍然不动,死亡的律令被阻挡在罡气之外,他依旧紧紧盯着绘梨衣,缓缓道:“继续。”
“别怕,你能控制它。”
绘梨衣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为何她心中慌张极了。
难道,难道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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