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屠夫 (2-1)

天河自天穹垂落，淹没人世间的一切，带来如同天罚一般的覆灭，万千的生灵如同听到寂灭的脚步声，呆立当场。

“天河浩瀚，但又怎能与天地开辟相提并论！”

元神记忆深处，本体开辟世界的场景在眼前浮现，心神陷入平静无波的状态，杨凡掌中的黑剑缓缓辟出。

这一剑，看着缓慢无比，但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让驾驭着天河而来的柳白无法躲避。

沉重的剑锋，撕开混沌一片，阴阳显化，五行并立，一方微型的世界在黑剑上出现，接着这微小的世界在眨眼间走完一生，进入末法时代，归于混沌。

一剑之间，走过世界的开辟、演化、毁灭，一剑之力已然凝聚到了极致，造化与毁灭的气机流转不休，滚滚而来的天河消散于无形之中。

咔嚓的脆响在虚空之中响起，那黑剑之上露出的锋芒将空间撕裂，让人看到光明之后的纯粹黑暗。

“我输了！”

掌中的长剑再一次布满锈迹，柳白将长剑插入剑鞘之中，脸上没有丝毫失望，也没有颓然之色，输了一场，对他这个剑圣而言，好似没有丝毫影响一般。

“柳阁主严重了，一场切磋算得不得输赢，若只是以剑道修行而言，在下确实不是柳阁主的对手，今日却是取巧了。”

收了黑剑，一身气息变得平缓下来，如同一位普通人一样的杨凡，淡淡说道。

燕国与宋国交界的一处小镇，杨凡牵着白马，慢悠悠地走了进去，他似乎不是来杀人，而是厌烦了某些生活，想要来小镇平静度过自己余生。

小镇并不大，只有一条简单的碎石铺成的街巷，灰墙瓦房顺着街巷两侧修建而起。

街上无人，有些冷清，偶而在街巷两侧堆积的烂菜叶中飞起的苍蝇都显得有气无力。

杨凡的目光看在了街巷另一头，那里一处房舍前，悬挂着一条粗布，粗布上只有简单木炭黑痕勾勒的两字，肉铺。

微弱的切肉声音从肉铺中传来，隔着街巷或许很难让人听见，但杨凡不是普通人，能够听到那些声音，所以，他直直地向着那个肉铺走去。

走到肉铺前，房舍的檐下出现了一个摊位，摊位直通房舍院落，摊上摆满了刚刚切成块的新鲜猪肉，一个屠夫就像是没有发现来人一样，依旧在切着猪肉。

摊外聚集了很多苍蝇，不知是在惧怕那个屠夫，还是在惧怕屠夫手中那柄肉刀，只是飞着，却始终不敢离那些猪肉近些。

杨凡衣袖轻轻一挥，那些烦人的苍蝇便纷纷掉落在地上，仔细一看那些苍蝇均被斩成两半，那切口平滑无比，好似这些烦人的苍蝇本来就是这般模样。

“小子你是谁？看你的气息既有道家，也有佛门，就连书院的气息也不少，让我都糊涂了。”

放下掌中的肉刀，屠夫抬起头来，两眼之中露出凶狠的目光，如同一头在压抑自己杀戮心性的恶龙。

“在下书院中人。今日前来想与先生切磋一场，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杨凡微微拱手一礼，虽然相比于夫子，屠夫和酒徒的行为看着有些无耻，但为了活着又有多少人会膝盖变软，跪下身来。

能够度过永夜的人，天下间也就只是那几人而已，一点尊重，在杨凡看来还是有必要的。

“书院的人，夫子找了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手握在刀柄之上，屠夫身上的气息变得狂暴起来，那宛若实质的杀气扩散开来，冰寒气息弥漫周遭，可以看到洁白的冰晶，快速布满四周。

杀气萦绕，杨凡仿佛看到一道道残魂在自己的周围哭嚎，但他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若是师兄真的想要找你们，又怎么可能找不到，要说对人世间的了解，恐怕就连高高在上的祂，也不如师兄看得透彻。”

“师兄？你称呼夫子为师兄”

屠夫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对已经直面过永夜的他而言，能够让他感到惊讶的事情并不多，夫子有了新的师弟算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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