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下的参将邱辉,原本就是个养鸭子的,为什么要起兵造反,为什么要自称潮州知府,又为什么剃发易服在我手下做了个清廷的水将,难道就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秘书小阿悄你不是没见过,一个风尘女子,用卖笑卖身的钱来支援天地会,她图得又是什么?我师兄韦小宝,现已贵为正黄旗的副都统,二品大员,十年之内官居一品也是板上钉钉之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明廷重立,这一品大员的位置难道还能轮得到他?”
“就说我自己吧,虽说是冒名顶替,却也已经做到了潮州总管,内阁大学士之职,不说位极人臣也已是封疆大吏了,清廷削藩与我潮州何干啊?”
“殿下这么说话,太伤小臣的心了啊,小臣的这个心啊,拔凉拔凉的啊!!”
说着,却是忍不住淘淘大哭。
这一招反客为主,却是把九难给整得不会了,毕竟他刘大炮现在打的可是天地会的旗号,而天地会这一群乌合之众,一群傻得可爱的傻子,此时抬出来却是真真是大义炳然,那是任谁也不能说出个不字来的。
他的这些话,其实也确确实实是他的真情实感,天地会的这帮人为这老朱家的破碎江山真可谓是做牛做马做牛马了。谷魴
虽说绝大多数的天地会成员反清复明的真正原因都是因为清军不当人以至于官逼民反,喊的是反清复明的口号但实际上和明朝本身也没多大关系,但此时这般混淆一下概念,却也是当真镇得住人的。
就连袁承志闻言也忍不住温声道:“阿九,你不能这么说总舵主的,你这般将他与吴三桂等人相提并论,岂不是平白寒了忠义之人的心么?我相信,总舵主邀你在潮州暂住,完全都是出自一片赤胆忠心啊。”
九难也是被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给说得惭愧了,当即却是深深朝着刘大炮一礼,两颗滚烫的泪珠都是夺眶而出:
“是,是本宫不识好歹,说错了话,万般不是都是我的不是,今日之事,对我来说着实是刺激得太大了,我这脑子一整天下来都浑浑噩噩的,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有口无心之处还请刘总舵主万万海涵,不要怪罪。”
“不敢,不敢,您是君我是臣,这世上只有君怪罪臣子的,哪有臣子怪罪君上的道理?”
“哎~,山河破碎至此,又哪里还称得上一个君字呢,事到如今我能拿得出来的也只有这前明皇室的身份了,刘总舵主无需如此客气,这大业,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万之一二之处,还请尽数说来,我也必将竭尽全力。”
“殿下言重了,只是想请您,留在这潮州城中暂时安身,待将来光复神州,或是至少也能坐断江南之后,再行移驾便是。”
九难闻言更加疑惑不解道:“这却是奇了怪了,你们要造反,要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号无非也就是扯我的名号来用一用,我这个前明的公主若是去了云南,则清廷自然要与吴三桂不死不休。”
“而我若是留在这潮州,不敢说比得过吴三桂,却也定被鞑子皇帝视作心腹大患,定要派来一路主力大军来进剿于你,岂不是反而害了你?”
“反倒是那吴三桂,兵精粮足,面对清廷反扑尚有一臂之力,再说他一个汉奸,便是死了也是活该,没什么好可惜的,若是能借此多将清廷的主力引去西边三分,让你们这边的压力能小上三分,岂不是一件好事么?”
“至于我本人,说句大话,当今天下除了袁大哥之外我这武艺应已不弱于任何人之下了,到时候无论他吴三桂是事成了还是事败,无论他想对我做些什么,我自信都能够一走了之,再回潮州,这难道不是更好么?我这身份一旦曝光就是一颗雷,你若没有挟天子之心,又何必往自己的手上揽呢?”
刘大炮闻言知道戏肉来了,道:“吴三桂尚之信耿精忠孙延龄,四个人本就都是因为康熙撤藩而不得不反,这种人的心中哪有什么忠义可言,想要他们团结起来公抗清廷,我看,却是比登天还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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