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也不知道蕴阳长公主有什么事要半夜进宫求见,一到养心殿门外就跪了下去,好说歹说也不起来,云蔓见她挺着大肚子,怕她有个三长两短这才进来请姜演。
姜演倒是猜到了姜怜来的目的。
“请到外殿。”
云蔓点头赶忙出去,将跪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的姜怜扶起:“长公主,您快起来,陛下请您进去。”
冬季的深夜可不是一般冷,一股浅风也能冷入骨髓。
姜怜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看的云蔓都有点心疼。
姜怜就这云蔓的力道站起来,声音虚弱:“多谢云大人。”
将人请到外殿,云蔓立马取来了手炉和热茶。
“长公主快暖暖身子,您不为自己也要为您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您歇一歇,下官去伺候陛下更衣。”
云满朝姜怜行礼后就回了内殿。
陛下身体怕寒,大半夜可经不起折腾,得穿厚点儿才行。
姜怜一手抱着手炉轻轻的靠在肚子上,一手端着热茶慢慢喝。
哪怕是夜晚,养心殿的地龙也从不间断,殿里暖烘烘的,很快姜怜脸色就缓了过来。
姜演在云蔓的强烈要求下,披着厚厚的披风、穿着云蔓专门给她缝的厚袜子、抱着热乎乎的手炉走了出来。
姜怜从座位上弹起,又跪了下去。
姜演坐到主位上,语气平淡:“皇姐这是做什么?云蔓,去扶皇姐起来。”
姜怜摇头,躲过云蔓伸来的手。
“陛下,求您饶臣母妃一命!”姜怜哭的梨花带雨,砰砰砰磕头。
姜演不再阻止她,只是冷眼看着:“皇姐这是什么意思,张太婕妤也是朕的庶母,朕怎么会要她的命?”
张氏原本是嫔位,后来姜演登基所有太妃各晋一阶,所以成了婕妤。
姜怜哭的泣不成声:“臣知道母妃做了那叛军的内应,与他们合谋,大逆不道,但求陛下看在臣的份上饶她一命,留她一口气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妃生病了,太医也说是染了风寒,吃药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但她每次进宫请安母妃的身体都越来越虚弱,再请太医来看,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明明什么病都没有,可身体就是在慢慢虚弱。
直到昨日她无意间发现了母妃妆匣里藏着的书信,她好奇之下拿出一看。
每一封信上都写满了父皇和二皇妹的每日行踪,上面还有日期,就是这几天。
其中一封信上还写着一种毒药:番木鳖,此物几克就可以致死,当为剧毒之物。
信上还说要她找机会用在女帝身上。
而在妆匣里就有一瓶已经被用过的药。
她立马就想到了后宫有一人是叛军内应,只不过此人隐藏太深还没有找到。
姜怜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连肚子都隐隐作痛。
她拿着这些信和毒药找到母妃对峙,她看着母妃的表情从惊慌失措到平静冷漠。
张氏说她下毒并没有成功,恐怕也已经被察觉到。
所以她发现自己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时候就知道她确实是败露了。
女帝的手段防不胜防,她给女帝下毒,女帝就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她。
女帝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恐怕是因为她的女儿姜怜,女帝不想让姜怜有一个通敌叛国的母亲。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的每一日都是在等死,说不准哪天睡一觉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姜怜知道她母妃做的是不可饶恕的事,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所以她才会在半夜入宫求见。
她知道,皇妹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但她对血脉亲人一向不同。
她不指望母妃能安然无恙,只要留她一命就好,哪怕病怏怏的每天躺在床上,她也愿意养着她。
姜演漠视姜怜的哭诉:“朕没有直接把她的罪行昭告天下、斩首示众已经是看在皇姐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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