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千隐阁真正的只剩下莫鸢一个人了,偌大的千隐阁显得越发冷清。双瑟知道,白日里总以带孩子摘菜为由将莫鸢叫到莜竹居去,与双瑟一起诗酒田园倒也还快活。
这夜下着小雪,是冬末春初极细的雪末,莫鸢一手拿着一把伞,一手抱着一束梅,她把伞移开在一侧转着圈,沐着雪朝千隐阁走。
远远的,莫鸢就瞧见那阁门口两盏灯笼下,站着一人,宛如身披月华还更比月色皎洁三分。莫鸢以为自己花了眼,缓步着走近去看。
他正抬头不知看雪还是望月,穿着的一身就是青丘少帝的那套华服,茶白色及地的长衫,银镶玉的发冠缀着流苏。
高雅清冷的像是一抹月光,他恍然回头看过来,绽开一笑。
一阵风起,卷着雪末在空中荡了荡,月色被云掩盖住,唯有灯盏两许微光。
她脚下一步未动,而祁堇衾似一阵风过,夹着几许雪末将莫鸢紧紧抱在了怀里,莫鸢怀里的花和手中的伞都落在地上,嵌入雪里,月又从云隙间透出微光。
那年他一回眸,风花雪月皆不及,今日,莫鸢才觉得——
这世间风花雪月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
千隐阁内。莫鸢沏了一壶白云春毫给祁堇衾,还未等他开口问,莫鸢将那半截孽海兽的角放在桌上道:“这就是归泉戒。”此言一出,祁堇衾顿时了然,无需再问。
“抱歉,过了这么久才来找你。”
莫鸢喝了一口茶道:“芩之神君归位,自然是天界的大事。”
“幸甚你还活着,否则……客栈屋顶说过的话……会成为我此生最后悔说过的假话。”祁堇衾至今心有余悸,如今看着活生生的莫鸢在他面前巧笑倩兮,他当真觉得万幸。
“你说我们是不是宿命的缘分?”莫鸢笑看着他。
祁堇衾转过头正了正神色道:“我乃芩之神君,而你身为瑬盏,当年正是我取了本体的一枝神芩木造出你来。……的确是宿命的缘分。”
祁堇衾说完最后一句,颇有些羞于开口,拿起茶盏小啜一口掩饰不自然的神色。莫鸢撑着头嘟囔:“什么你造出我来?听起来怎么好像是父女一样……”
“噗……咳咳咳……”祁堇衾一口茶刚到嘴边,直呛得他面红耳赤,连眼泪都要出来。
莫鸢忙跑到他身侧,抚着他的背:“不是不是,我瞎说的……”
“你说神芩木是你的本体?”祁堇衾点点头。莫鸢玩心大起凑到他耳畔道:“那你说我们这算不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祁堇衾猛地站起身来,莫鸢只瞧见他耳尖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虾子,他走到窗边,有风吹进来拂起他的发丝。
莫鸢见他这般,更是心中喜欢,她一笑走到窗边。挤进祁堇衾和窗户中间的空隙,抬头望他,奈何身高实在有差,她双手撑着窗台朝后一跃坐了上去。
这下成了她比祁堇衾高出半个头。唯恐她失足,祁堇衾忙伸手扶住她,莫鸢把手搭在他脖子上,认真注视着眉目如画的祁堇衾。
此时云开月明,皎皎月光照在他眉目之间,清冷三分却有七分柔情,他抬眼看着,眼尾弧度弯起的刚刚好扫在莫鸢心上。
风吹着几片雪花飘进窗里,这一刻莫鸢等了多久啊,她不自觉的伸手抚上祁堇衾的脸,目光从眉到眼到唇,缠绵悱恻极尽缱绻……
祁堇衾手放在莫鸢腰际,他忽闪着眼睫,面容含羞张了张嘴,唇瓣擦过莫鸢指尖,莫鸢顿时一阵酥感传遍全身。祁堇衾却局促着低头从怀里摸出一颗雪花糖递给她。
“你吃糖吗?”
莫鸢愣了一瞬,伸头去够他指尖的糖,谁料下一秒,祁堇衾将这颗糖抿在了自己唇间,抬眸眼波流转,曈似春水微漾,有几分期待几分含羞,这一眼,当得起“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莫鸢失神,一瞬间只觉得心空,全部心思都被他勾了去。
这一次没中幻术,没有微醺,她清清醒醒的在自己一下比一下重的心跳声中,缓缓俯下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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