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伺机而动 (2-1)

事实上，种诂的担忧并无道理。

荀宁在国子监武学馆里大放厥词，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只是他的个人行为，实际上在背地里却极大的影响了种家。

如果荀宁不能够再明日的演武中取胜，那么种诂就得在不知不觉中背上一个识人不明的评价；如果荀宁赢了，种家将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但在背地里，小人们会以荀宁倚仗种家嚣张跋扈为由头，进行四处宣扬。

然而，不管怎么说，种诂都想不出，荀宁将会以怎样的手段，去赢九十九人。

“兵法谋略都是人想出来的，学了得会用，会用还得会变革，若是紧守武经七书里面的内容，那就是迂腐之见。”荀宁向种诂解释了起来，“如果种大人不放心的话，明日可去演武场观摩。”

对于荀宁来说，明日的比试，可以说是生死之战，赢了他就能如同赵顼所说的那样直升上舍，输了的话，那自然不必多说，甚至是不用别人开口，荀宁自己都会羞愧的收拾铺盖离开国子监武学馆，离开种家，重归雁门关厢军三营老老实实的做个小兵。

“我，正有此意！”

听着种诂答应了下来，荀宁起身，拱手告辞。

“李宪公公的事情，小子自会关注的。在下深知种相公对我的看重，因而不敢辜负，请种相公拭目以待，明日我荀宁必胜！”

九月的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夜晚的时候，前一秒钟吹在皮肤上的风还是温热的，下一刻就是冷飕飕的。

“起风了？那就让国子监武学馆的生员们看看，我荀宁是如何以一敌百的！”

今日，荀宁没有再回到国子监住处，而是留宿于种家。

后半夜，天空中的月亮遁入了阴云之中，一阵狂风拂过后，豆粒般大小的雨点儿从天而降。

“嘀嗒、嘀嗒……”

直到天明时分，大雨才转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即便如此，荀宁照旧赶往了城外演武场。

所谓沙盘演武，实际上是通过人偶模型模拟兵士，然后在沙盘中进行进兵、布阵、交战等操作。这一过程，比试的双方，将自己所使用的策略以文本的形式呈递给判官，判官会结合人偶模型分布情况来决断双方的胜负。

当然，这一过程可能会持续的很久，也可能会在短时间内结束，关键是要看比试双方的差距是有多大。

荀宁到的时候，天空中的雨依旧下着，演武场已经支起了三处大帐。

中军大帐内设有一处半个客厅大小的沙盘，上面的地形模拟和人偶模型已经摆放好了。进门两边用竹帘遮住，竹帘后面坐的就是要比试的荀宁与武学馆众人。

不过，由于人数众多，除了荀宁、皇帝赵顼和判官王韶等相关人员，中军大帐内就只留下了潘璟、方仁、韩青、范休以及曹林，他们将作为生员代表与荀宁比试。

至于其余人则是被安排到了别的军帐内，届时会有兵士将双方的交战情况传递给他们，然后他们会商议具体情况来排兵布阵，以帮助潘璟等人与荀宁比试。

“草民荀宁，叩见吾皇！”

“平身！”

荀宁进的大帐后，一番问礼，便是在赵顼的示意下，与潘璟等人同时坐在了竹帘后面。

李宪站在了荀宁的身后，他将负责为荀宁向主判官王韶传递排兵布阵的文书。对于这个人，荀宁并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昨晚得知了此人的所作所为后，今日见得他站在自己身后，便是心生警惕。

万一这个李宪在自己排兵布阵的过程中暗下手脚，搅乱自己的布局，那岂不是满盘皆输？当然，荀宁的这种警惕，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淡然的表情。

王韶，乃是当今枢密院复使，留着黑胡子，此刻头戴铁盔，单手提剑站在了沙盘前。在他身边，除了昨日说了要来观摩的种诂以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将领，这些人的年龄看上去大多数都在四五十岁左右。

很显然，赵顼对于此次的比试很看重。至于赵顼自己，则是坐在了中军帐的主位上，此刻正翻看着手中的兵书，似乎也准备排兵布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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