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中。
原本的苏德源,在知道秦湛研制了蒸汽机之后。
是对秦湛抱有很大的敬意的。
但是方才听到秦湛对朱元璋说的话之后。
苏德源的心里明显已然动摇了这个观念。
甚至心里都不由得怀疑秦湛就是想利用朱元璋而为自己谋利。
想到这里,苏德源的语气之中带了些许的气愤的看着秦湛继续说道
“若是商人赚取了足够多的利润,他们就甘愿将自己所得的钱,分给村里的乡亲了吗?”
“先生也说了,他们是因为把那些当成自家的事情,才会如此的心。”
“既然是自家的钱,又怎么可能轻易予人?”
“难道就凭他们的良心吗?”
苏德源深知,所谓的商人,永远不可能知道饥饱!
何为钱多?何为钱少?
这玩意只有嫌少的,怎么可能有人嫌多?
“倘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固然公家还可以出面。”
“但是那个时候,公家需要对付的,可就不是当年的那些小商小贩了。”
“而是一群财力甚至远超南北隋唐之士族门阀的巨贾。”
“到那个时候,公家当真还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吗?!”
听到苏德源的话,秦湛不由得长叹了口气,随口低吟道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
“……”
“一品当朝为宰相,还想山河夺帝基。”
“心满意足为天子,又想长生不老期。”
“……”
“不足不足不知足,人生人生奈若何?”
“若要世人心满足,除非南柯一梦兮。”
秦湛语气悠悠的将整首不足歌背诵出来,但是秦湛却看不到苏德源脸的那副震惊之色。
苏德源是二甲进士出身,虽说不能过目不忘,但是终究是千军万马卷出来的佼佼者。
仅仅听了一遍,便将这首不足歌给背了下来。
震惊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骇然。
整首歌寓意深远,压根就不像是秦湛这个年纪的人能够说出来的!
换句话说,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绝对不可能在乎那点蝇头小利。
听到这里,苏德源便意识到,自己或许是真的错怪秦湛了。
但是苏德源同样也知道
苏德源不知道的是,这首诗,其实就是朱元璋的九世孙郑王世子朱载堉所写,写完之后,朱载堉连七道奏疏力辞郑王爵位,萧然终老,也因此,郑王一系也成了明末少数几支没有被李自成灭门的朱家人。
良久之后。
苏德源毅然起身,对着秦湛躬身行礼道
“先生,学生方才失礼,还请先生恕罪。”
秦湛微微摇头。
“不必道歉,你方才所说的一定会成为现实。”
秦湛深知,纵然是包装的再漂亮的儒商。
本质也是商人。
只要是商人,就永远避免不了榨取剩余价值。
而秦湛也知道,在工业革命之初,那些刚刚走进工厂的工人的生活,是远远不及当初在田园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
这一点,几乎是必然的。
何为工业时代?
只要你肯一直劳作,你面前的机器,就能一直源源不断的生产出产品。
而反观无论是再贫苦的佃户。
无外乎就是将种子播撒下去。
每年也不过就是春耕之时,可以被地主去强迫耕种更多的土地。
其余的时候,无外乎就是盯着田间地头,是否有杂草,何时需要施肥。
能供其参与的工作并不多。
听到秦湛的话,苏德源不由得心头一颤。
“先生都知道?”
秦湛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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