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见过的,最能吹的,没有之一。”段若沁低头卷纸道。
李长安靠近一步,贴在她的耳畔,轻声笑道:“食色,性也,如你这般美人,又何惜百金,暖床卧被最是解人。”
段若沁轻蔑地瞪了一眼,不知眼前的这个翰林学士靠不靠谱。
她也没再妄加猜测,既然是大陵最为才高八斗的人,经天纬地之才且不论,这文风词调定然堪称独绝。
“李公子,曲也听了,茶也喝了,小女子便来讨教一下文词,附庸风雅一下。”
李长安轻轻挑眉,含蓄道:“段姑娘过谦了,能成为芙蓉楼的花魁第一,绝非浪得虚名,文词歌律,当属佼佼者。”
的确,哪个美貌冠绝天下的青楼花魁,不是大家闺秀,善长四艺?
李长安走了两步,到了书架前,抽出几张徽州草宣纸,具体几张,他也没细数。
铺张摊开,红木镇尺分压两侧。
“段姑娘,我为你研磨吟诗,你落笔书撰即可。”
段若沁点了点头,拂袖执笔。
李长安熟稔地吟诵起来:
“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其间她仅仅回问了几个生僻字词,半盏茶后,便收笔完成。
李长安颇为惊叹,段姑娘这是过耳不忘,一气呵成的本领啊,这智商比爱因斯坦还高吧!
想当年,自己背了半天才记下来,她只听一遍口述便能写下,可见天赋造诣极高。
他轻轻一笑,祸害一篇怎么能够啊,千古名篇,张口就来便是!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段若沁书完停笔,大赞道:“公子雄心满怀,莫不是要跨马驰骋,指点江山?”
李长安厚着脸皮道:“身为七尺男儿,亦当如此,可与美人床上换姿势,可与将士沙场秋点兵。”
段若沁沉默无声,不屑与他逞口舌之快,搁笔走离书案旁。
其实吧,若是真让王子安和岳飞知道了这事,还不是气得掀开棺材板来算账。
但话又说回来,这得怪九年义务教得好,洒洒水就能背下来,像这样的有才青年,估计也有好几千万。
到时书文一出,整个大陵掀起文学风潮,翰林书生李长安的两篇文词,独占鳌头,成为扛鼎之作,声名远扬的同时,还收获无数铁粉,美滋滋!
宣纸上的落笔字迹,笔酣墨饱,气韵流畅。
李长安曾经听到过新闻报道,有的男人就喜欢女人的内衣,痴迷于女人身上的味道,据说这种生意很火爆。
这人要是倾城美貌的段花魁呢?
李长安心里窃喜一笑,这是个谋财的法子。墨书宣纸搭配花魁的随身物件,少说也要几百两银子。若是真遇见了一个傻憨的阔绰公子,千两银子也不是痴人说梦,概率大得很。
向段姑娘讨要内衣裙襦太过轻浮,也羞于启齿,在良知下,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讨些香囊锦帕大可放心,当是礼尚往来的赠品,等破了监银一案,便赎她回府,这点小事,也算是给她自己的未来进行投资,要知道,这笔投资,对于她来讲,是稳赚不亏。
等到时候,说是段花魁的真迹,也是段花魁的随身香囊锦帕,再加上翰林学士李长安的文词,富家公子哥,哪个不是垂涎三尺。因为他敢肯定,这生意,独他李长安一家,那些上帝顾客还不是抬着银锭来换。
心间熟通一遍,欢心惬意。
他咬了一下唇角,嬉笑着问道:“段姑娘的女工如何?”
段花魁还不知这是一个套路,便轻淡应道:“楼中清闲,学了一点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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