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二月,崖州县内的铺子皆已开张,街上也恢复了往日的人流。总归是农忙时节,家里有田地里都会忙上几日,也没有时间进城找短工。一些不靠家里田地产出度日的,依旧呆在镇上,懒洋洋地面对并不热闹的街道,若有出众的男女从面前经过免不了多看几眼。
崖州民风淳朴,礼教并不森严。罪民中男女都得一起下地出海,家里也没有像样的衣服,袖子裤脚短一截是常有的事,鞋子也以草鞋居多。
说来也是辛酸,当地缺良田,种不出多少粮食,倒是适合种麻,麻布也就成了百姓的主要收入来源。麻布可以入税,百姓也更喜欢用麻布抵税。
田里产出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要是交了税就更不剩多少了,外面运来的粮食又贵,普通人家根本吃不起。衣服什么的坏了缝缝还能再穿,肚子却是饿不得的。
这样一来,他们所制的麻布自己也剩不下多少,许多人家连像样的鞋子都没有,宁可穿草鞋。
就当地的气候来说,草鞋是比布鞋适宜。
既然在着装上讲究不起来,平常干活又免不了接触,也就没有太多功夫去讲究男女大防。一些大户人家倒是想讲究起来,时常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不起那些不知规矩的百姓,却不知他们的规矩在尹皓生看来也算不上好,不过是画虎类犬。
两人走在街上,从衣着上看就知不是普通人家,却又没像普通人家那般守礼,竟然牵着手走在路上。旁人不禁多看了几眼,猜测两人是什么来历,是不是外面的城镇多的是这样的男女,偏崖州这乡下地方偏僻不知道这些。
李萸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倒没去想原因在哪里,也没有在意。
她的外表看起来比常人无异,只是比普通人脸色苍白了些,瞧着有些虚弱,加上她神色淡淡,免不了会让人误以为她是柔弱系美人。朝两人看得久了,路人的目光反倒会更注意尹皓生一些。他刚开始修行,还不会收敛气息,本就气质出尘,如今像是难掩光华的明珠更引人注目。
尹皓生到任后,去过罪村,也曾到其他村落、市集走访,认得他的人不少,其中不乏女子。年前,尹皓生与本地商户聚会时,便有人想送自家女儿到尹皓生府上,被尹皓生不轻不重地拒绝了。那富商脸皮厚倒是没放在心上,反而是他的女儿伤了心。
跟本地的一些所谓的青年才俊相比,出身侯府、进士及第的尹皓生显然高出他们一截。不少闺中女子见过尹皓生后怦然心动,哪怕为妾也不在意。那富商会趁着年底聚会跟尹皓生开口,也是他的女儿主动提起后顺水推舟。
县内都知道尹皓生娶了亲,私下也议论过他那个到了崖州一直病着的夫人。不少人邀请县令夫人出席聚会都没请到人,就连葛县令那位过分懦弱的夫人以前都不会一直闭门不出。但葛夫人每次出现,他们少不得要出点血,尹大人却不曾让夫人出面拿要。
半年内,商户摸准尹皓生的脾气,知道他不是个贪的,愿意给商户和百姓让利。各家小姐看在眼里想的却是尹皓生人品出众却很是可怜,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都没有,那病秧秧的夫人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哪里知道体贴夫君。
韦三娘便是这样想的女子之一。她的父亲是崖州富商,算是韦家在崖州的旁支,主支在琼州也有一席之地。她自诩出身高于县内其他女子许多,也瞧不上县里的男子,以前心心念念就是嫁到琼州去,如今一腔心思都在尹皓生身上。
像她们这般商户出身的女子,嫁给出身贫寒的县令当正妻倒是勉强还成,想嫁入侯府便有些不够。她也有自知之明,庆幸尹皓生的正妻是个病弱的,她哪怕为妾说不定也能在后院挺直腰杆。
韦父也有心促成此事,去年年末那次宴会,他也想开口提这事,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也幸好有那人探路,他和其他一些怀着同样心思的才没有出丑。他也没有因此死心,男人嘛,也许一次两次还守得住,时间长了就难说,他就不信尹皓生能一直不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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