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草根今年才五岁,能在失去父母后活下来很是不易。算起来,他已经是第三代罪民,将来可以般出罪村,但葛县令定下规矩罪民要想搬出去,还得交一笔数额不小的税。徐老汉算来算去,就是把他卖了他也出不了这个钱,可是看着孙子在山里吃苦,他心下又不愿。听说换了县令,他就想问问这税金现在是不是还得交。
其实就是不用交这个税,徐草根也很难从罪六村搬出去,搬到良民村得花钱打点,还得买地买房,还要娶媳妇。要是离开了罪民村却没余力给徐家传承香火,还不如留在罪民村,至少罪民村的姑娘多的是愿意嫁良民的。
要是还得交税,徐老汉索性也就不再劳心劳力地积攒钱财,反正到死他也存不够那么多钱,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孙子身上,让他去学门技艺,等将来换个不贪得那么狠的县令再搬出去,或者等着乱世来了逃出去。要是不用交税,他就不得不拼上一把,让他孙孙将来长大了能离开罪村。
到时候他也老了,也用不着孙子多记挂,在他死后给他买口薄棺就好。
看着前面点名的人,徐老汉牵着孙子,抿了抿唇没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县令说话。那些拿刀的差役他也不敢上去搭话,最终他把目光落在尹皓生身后的两名随从身上。
李萸是修行者,随着她的修为加深,路人看她的模样会越来越模糊,好似她就像身边的花花草草一般,但认真盯着看后,就能发现她模样不俗。尤其在她穿了男装之后,跟男人相比白的出众,旁人看出差别时免不了多看她几眼,就像看花丛中开得尤其鲜艳的花一般,有种看花不是花的恍然。
徐老汉也注意到了她,他在仔细对比了李萸跟另一名随从后,觉得还是李萸看起来面善些。李萸只是没有表情,另一位随从却是刻意板着脸表现出自家老爷的威仪,也是防止罪民大胆冒犯。
等周村长点过名,尹皓生忽然问:“我看去年罪六村的名册上记着一位蒋老六,人怎么没了?”
“您是说蒋老六呀,”周村长略一迟疑,照实说道:“他是去岁年末到了崖州,一路走来身子就不怎么好,在这儿呆了没几个月就病死了,好像就是二月底的事。大人认得蒋老六?”
“不算认得。”尹皓生淡淡说道。
周村长也没敢细问,就连有几分好奇的常大人也没有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哪怕再好奇,他也会等没人的时候再问。
常大人也有自己想知道的事,就招了周村长过来说是想在罪六村附近走走,让周村长给他找个带路的人。附近的林子周村长也不常来,却又不愿意让别人带路。他不认得这个今天多出来的官员,想来是马县尉先前派人提起过的那位,那就更不好让别人带路了。
“小人认得路,愿意带大人四下看看。”
“行。”常大人应了一声,又朝尹皓生看去。
尹皓生本来也想四处看看,既然常大人要去,他倒不必跟着。这点事用不着两个人,难得常大人帮他绊住了周村长,他在村里的行动反倒更方便了。
“我继续在村里逛逛。”他说着,又向周村长打听了蒋老六住过的屋子是哪一间,打算进去看看。
他会知道这个蒋老六,跟书院的一位同窗有关。
李萸刚醒过来那阵,他曾怀疑她被夺舍,跟龙旭臣在城隍庙后街乱逛,偶尔看到了自己一位同窗鬼鬼祟祟地跟一老汉进了巷子,那老汉就是蒋老六。后来他才知蒋老六是个卖药人,专卖一些效果特别的毒药,尹皓生也是发现同窗一友人忽然得了梦游症后才知道。
同窗的友人家里也算有些人脉,很快就发现他是中毒,之后便查到他身边的好友身上。蒋老六也没逃过,他因此事入罪,被判流放崖州。听说他身上还背着其他事,有人怕他把事情曝出来,又不敢冒然对他下手,才想把他赶到崖州,让他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尹皓生想找蒋老六,是因为当初给他草编手绳的老汉似乎也认得蒋老六。那老汉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后来尹皓生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底细,既然他认得蒋老六,说不定蒋老六也知道他。两人行事一样透着邪气,说不定是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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