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进来,老太婆就在挑三拣四的:“这怎么复印的?正面和反面都没有对上,一个在上面左边,一个在下面右边,不行不行,你再给我复印一张。”
老爸没办法,拿去又给复印一张。
老太婆拿到手后还是嫌弃,指了指纸鸡蛋挑骨头道:“你看这边,有一点歪了,算了算了,凑合用吧。”把复印坏的纸一并收在包里,问道,“多少钱啊。”
“1块。”老爸说。
这是按复印一次5毛来算的,如果复印多或是熟客,就算3毛一张,当然量更多,还可以商量,但最少最少也要2毛5分一张。
这是老爸早就告诉给我们的。
身份证我也会复印。
虽然一开始要把正反面复印在一张纸上,试了几回,浪费了几张纸,不过现在已经找对方法了。
赚钱,薄利多销。
复印一张,不多,正反面算复印两次,1块钱是很正常的价。
复印机,打印机这些东西买来可不便宜,用没几年就得经常找人来修,黑色的墨粉用的还是最贵最好的那种。
不像别家的会掉色,印出来也很浅。
镇上没有,得去市里拿货。
当然,可能还有更贵更好的,在别的地方,没必要了。
次次都是我和老爸一起去的。
主要是跟去能吃肯德基,回来的时候给妹妹带一个汉堡,妹妹就愿意和奶奶一起看守在店里,不用早起坐公交车。
我晕车,晕车药还吞不下去。
一片晕车药掰成两半,我还是吞不下其中一半,老爸试图再把一半分成一半,手一掰都要给掰成粉了。
“吞得下就吞,吞不下就算了。”
老爸不会强求我把晕车药吞下去,不像老妈,过年一家人难得出门一趟,只有我吞不下晕车药,老妈就说我:“这么大了,连吃点药都不会,以后生病了怎么办?”
我就是不会,所以我怕极了生病。
可比起吃药,我更怕的是打针挂盐水,如果一定要选,我选前者。
放进嘴里的晕车药过着白开水,吞到喉咙这里就是咽不下去,我又连着灌了两大口水,终于把已经化成粉的晕车药给吞了下去。
嘴里都是苦涩的滋味,我还是笑了:“我吞进去了。”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却觉得自己做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想要被夸。
毕竟吞了吐,再吞再吐,已经浪费一颗药了,这一颗就要好几块。
算了,还是不要夸我了,不然也是冷嘲热讽。
我想收回脸上的笑,还是晚了一步。
妈妈点头道:“吞进去就好了,开心什么,什么时候能像你妹妹一样一次咽下去就好了。”
我问妹妹:“你怎么吞下去的?”
妹妹说得简单:“就喝口水吞下去,其实,我不喝水也能吞下去的,就是有时候会卡在喉咙里,太苦了,当然直接吞下去好。”
嗯,是这样。
更早之前,我吃那种胶囊,都要把里面的药弄出来,拿勺子舀着加了水吃进去,那滋味,想起舌头就发麻。
妹妹却可以轻易吞下那种胶囊。
所以,妹妹比我厉害。
可是这样来看,我好像更能吃苦,虽然也是迫不得已。
生活的苦,外人是不明白的。
“怎么要1块?”老太婆觉得贵了,看她那打扮怎么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对这么一点小钱还斤斤计较,“我只要1张,呐,这张坏的还给你。”拿出来直接撕掉,“你们自己复印坏的不能算在我头上,1张就是5毛。”
老爸没有退让,拿过撕烂的纸撕得更碎,直接扔进电脑桌下的垃圾桶里,坚持道:“1张就是1块,身份证要印两次的,刚才那张是送给你的,你不要就不要了。”
我扫着地上垃圾,顺便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复印件纸屑,放进垃圾桶里开始细算起来,其实一共印了4次,不能少于2毛5一张,总价就不能少于1块,这是老爸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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