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沉虞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拧了眉头,只不确定的说:“我并未拜师学过,不一定能成,且先试一试吧。”她捂着鼻子,同谢昀一齐蹲下去,问他:“你想问什么?”
“先后孟氏,临死前夜见你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谢昀这样说,宛沉虞听到后稍稍一怔,便将左手的细玉镯轻轻地抚摸着,闭眼入神,感知李问京的魂魄。
谢昀耐心的等着,丙冬则是大气都不敢出,周遭蛇虫攀爬的声响,乌鸦鸣黄昏的凄厉,更突觉诡异和冷清。
宛沉虞会问魂的这个事情,从小就有些不清不楚了,比如入夜总可以在没人的后花园听见有人讲话或者哭泣,她反正也看不见,有回听见一个声音喊自己表小姐,她下意识的就问是谁,在太尉府里人都喊她表小姐的,回头一看空无一人,倒有个很轻的声音回答她:我是小时候抱过你的杜阿婆啊。
可是那时杜阿婆已经去世了三个月,宛沉虞就此后发现,自己有时候可以同这些东西说话,甚至可以去寻,还能感知到方向。可闺门女儿家通灵总归不是个美名,她也只偷偷告诉了谢昀还有几个亲近的人。
等到月亮从云层里出了又没,没了又出,宛沉虞才睁开眼,却是一脸愁容,她有些忧心的望着谢昀,说道:“不灵了,周遭孤魂很多很多,我不知道李大人的魂是哪一个,喊了,但是没人应答。”
闻言,谢昀明显落寞几许,垂眸看着李问京的尸体,抬脚轻轻的碰了一下,似自言自语的道:“连死了也防备我,李大人,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躲在更远处的枯草堆后头的武知蹊听到,将唇一抿,似乎发现了他们在做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情,虽然没有成功。
她是在谢昀到了之后找来的,想要查清楚哪里来的这样多嗜尸蛇,想来度化亡灵,没想到就碰见谢昀了,于是就在草堆后面卧了许久。
莲子在她的袖口里很是躁动,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爬出去。武知蹊只好捏了她的七寸,这才老实起来,传音过耳道:“我看见谢狗了,你是在做坏事吗三三,为什么不出去呢?”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就是莫名的不想撞上去,虽然很想出面的告诉谢昀等人——这位宛小姐是招不出一个冤死鬼的话,想来若是左芪这小子在,哪里用魂配合,直接通灵读尸读魂岂不是快多了?管你答不答应,只要死了的,都能晓得你生前做了什么。
莲子忽然剧烈抖动起来,从手里弹出去化了人形,跌在一堆的白骨里,痛的当场哎呀起来,对着草丛就叫:“三三,你捏疼我了。”
武知蹊头顶迅速掠过来一只箭,插在身后的枯树上,她一身冷汗出罢,佯装镇定的站起来,拨弄干净全身上下的草屑,朝着谢昀那头拱手,实话实说:“我是讶异王爷送来的蛇为何都是阴气,所以一路查来了乱葬岗,并非无意跟踪埋伏,还望知悉。”
“是的谢狗,我跟三三是来查嗜尸蛇的,并未跟着你,所以你别拿箭射她好吗?”莲子很是顺溜的将话一说,武知蹊听见谢狗二字后,当场碎裂,脑子一嗡,不知道怎么是好。
谢昀本就因为行事不顺内心郁结,见到这样自然不会有多爽快,尤其听到谢狗的称谓后,不过他听到这句话是从莲子嘴里说出来的倒还是有些讶异,因为他记得自己把她‘吃了’怎么还能站在面前生动的说蠢话?
“武莲子姑娘?你没死啊!真是人间幸事!”丙冬毫不吝啬的夸赞,显然也忽略了不敬的称呼,唯独宛沉虞整个脸色都阴沉了下来,五官本就生的霸道精致,这样一放脸色,说是下一瞬杀人也是有人信的,她只问丙冬:“她们是谁?”
丙冬答:“后边那个身影模糊的是武姑娘,东戎吞鬼山来的灵印仙师,此前在王府里捉过脏,白衣姑娘是……是她的搭档。”
听闻是仙师,宛沉虞倒起了另一番心思,向谢昀授意:“既然是仙师,许可以招魂问话,不如……”
“不想叫旁人牵扯进来。”谢昀拒绝。
宛沉虞则继续劝:“我知道孟皇后的事情是个忌讳,何况是问生前的事迹,你大可借了那女仙师的手问出来话,罢了再灭口就是,再厉害的仙师总不过是个人,她想跑,可还能快的过你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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