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跟禾家交代,明明是禾家亏欠我的,要不然这一年多连面都没露过一次!”赵氏朝着西屋大声说。
“你不用心疼她,她就是禾家不要的破烂,说不定禾家就知道她是克星,或者是有什么隐疾活不长,不然能嫁给我们乡下的庄稼户来!”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钻进禾苗儿的耳朵,更加坚定了她要离开的念头,什么和离不和离的,她就是走了这些人又能拿她怎么样。
打定主意匆匆下床,裹紧了衣裳朝外走。
“你别走。”谢衡赶紧拦住。
“你让开。”禾苗儿冷冷看向赵氏,“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想看见你这副嘴脸,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赵氏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骂:“就你病歪歪的,一看就是个短命鬼,当初要不是为了你的嫁妆,我才不让你进门。你现在就回你娘家把嫁妆要过来,然后想死哪死哪去!”
屋子里乱成一团,若不是外面下着大雪寒风呼啸,整个白石村都被吵过来。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就两个女人都吵的谢衡招架不住,他大吼一声:“够了!”对赵氏说道,“您不是要嫁妆吗,行,我们现在就带着禾苗儿去禾家要嫁妆。”
禾苗儿也觉得是个好主意,连连赞成,要来嫁妆他们就两不相欠,她再想办法离开禾家,不就自由了。
禾苗儿拿笠帽递给赵氏,赵氏却不敢接,嘟嘟哝哝的避开:“嫁妆都是送过来的,哪有人去要的。”
谢衡就知道她是这样:“天天因为嫁妆的事不顺心,让您去要了您又不肯,既然不肯那就不要再提,如若不然,娘就别怪儿子自作主张了。”
话音不重,却极有分量。
赵氏虽没生他也养了一场,十几年了,怎会不知谢衡说到做到,万一他真的自作主张把禾苗儿送回禾家,到那时她不光得不到嫁妆,就连使唤丫头都没有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窝囊气憋得赵氏脸颊铁青,咬着后槽牙回了东屋。
禾苗儿还不死心,她现在就要走。
“你穿的这样单薄,外面又这么冷,没有地方避寒,出去就要冻死。”
谢衡清冷的话打断禾苗儿的脚步,看着外面茫茫大雪,她退缩了。
主人的身体受了太多苦,她得好好保护。
“行吧,等我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走。”
谢衡瞧她歪着脑袋寻出路的模样不像是要寻短见,终于放下心来。
回到屋里,禾苗儿看到盛米汤的碗,恍然想起家里就只有一小捧米,那是留着过年的。
谢衡就这样给她吃了,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
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赵氏,以前她对禾苗儿撒气,也不见谢衡袒护的这么厉害,他怎么突然对这死丫头这么好?
难不成是对这死丫头动心了?
看来她得盯得再紧点。
傍晚,大雪依旧,谢衡煮了一碗榉果子,一家人勉强果腹,堵好门窗各自准备睡下。
赵氏趁着禾苗儿在灶屋喂野兔的时候,用锄头顶住门板,禾苗儿出不去,只能蜷缩在柴火堆里搂着野兔取暖。
灶屋四下透风,禾苗儿不知道主人以前是怎么挺过来的,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怕不是又要被冻死。
心里暗骂赵氏,早晚让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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