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禾苗儿伸出舌头想舔舐自己柔软的爪子,却舔到粗糙的皮肉,已经附身到女主人身上两日了,她还是不能习惯这巨大的转变。
她本就是主人禾苗儿养的一只猫,夜夜跟着主人禾苗儿睡在灶屋柴火堆里,主人冻死时它就卧在旁边,不知怎么就附身到了禾苗儿的身上,顶着主人的身体继续生活,而自己的猫身则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院子里太阳下劈柴的,正是她名义上的相公——谢衡。
之所以说是名义上的,是因为他们拜堂成亲后就没有圆过房,别说亲***日连话都说不上两句。
谢衡虽然跟村子里的人一样生的黝黑,但长的很好看,身材高大,五官俊朗,眉眼也很干净,尤其一双眼睛透着坚毅的光芒。
干活出了一身汗的谢衡脱去袄子,只穿着单衣根本遮掩不住他魁梧有力的身姿,加上他平日里稳重不轻浮,深得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的喜爱。
当初就是看上他的长相,原主禾苗儿一见倾心,奈何谢衡对她冷淡的很,脸皮薄的禾苗儿也不敢主动亲近,加之婆婆赵氏在中间搅合,两人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生疏的很。
禾苗儿朝屋后菜地旁边的水沟看去,它原来的猫身就被扔在那里,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啃食的不成样子,回魂无望的她只有亲手埋葬自己的尸体。
“···一个个都是不中用的东西,没一个能指望上的,干点活跟懒驴拉磨一样,还没有点眼力见儿···”
东间屋子里传来婆婆赵氏的骂声,半骂半哀怨,声音大的隔壁耳聋的王奶奶都能听到。
这若是放在以前,禾苗儿肯定巴巴放下手里的活进去卑躬屈膝的伺候,然后挨一顿打骂再出来继续干活,但今天的禾苗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受气包,吃苦挨骂又不讨好的事她才不做。
反正赵氏又没有指名道姓,她就当没听见。
屋里的赵氏骂了一会就停下了,不是真的消停,而是奇怪今天禾苗儿怎么没动静,忍不住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朝外面偷看。只见禾苗儿漫不经心的舂着小米眼睛却呆愣愣的,自从她养的猫死后她就经常这个样子发呆。
再一细看,哪里是发呆,她分明看的是自己的养子谢衡,口里低声啐道:“死丫头原来是思春了,一个子儿的嫁妆没拿来还敢想男人,看我不撕了你!”言罢她大叫一声,“苗儿!”
“哈!”突然被叫,禾苗儿吓了一跳,恍然回神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进屋。“走”了两步恍然惊觉自己是四肢并用的爬行,情急之下她又忘了自己是人了,赶紧站起来。
她装作没事人一般拍着手上的灰土,心虚的回头看去,谢衡依旧专注的劈着柴火,想来是没看见自己刚才失态的一幕。
这些人个个作怪的很,要是知道她是猫魂附身到人身上,还不吓死。她深吸口气学着原主禾苗儿的样子来到东屋,低着头弱弱的问安:“婆婆,您叫我?”
赵氏掂着三寸金莲盘坐在炕上,乌黑的头发光溜溜绾在脑后,头上带着黑布绣花的抹额,冷硬的瓦刀脸上透着怒色,眼神恨不能射出刀来。
她呲着发黄的板牙尖声道:“还有脸问,你娘家人就没教你要孝敬婆婆,我在屋里都快渴死了,你就死在外面了!”
禾苗儿看了一眼炕头上的茶几,茶壶就放在上面。
赵氏才不管这么多,使劲的拍桌子:“快给我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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