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眯了眯浑浊的老眼,手中的念珠捻了捻,“大人,别用官威欺负我老妇,想必大人也有过母亲,如果你母亲在我这个角度,她会如何看待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被人解剖的体无完肤。”
“大胆!”一直在旁的追云大声喝止,却被祁玉摆手退下,他眸色暗沉,彷若回忆起可怖的往事,却只是一瞬,他很快恢复平静,神色淡然,“我的母亲她没有机会,因为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尸骨无存。”
本该痛苦过往却被他说的如此平淡,不知是他真的不在乎,还是早已经麻木,花月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怕窥探出一二,惹他心伤,也许他知她的所有,而她知他的确是冰山一角,因为他从未提过自己的家人。
旭日高升,阳光正好却不能驱散这冷凝焦灼的气氛,寒风残卷,落叶飞扬,他逆光而站,话语铿锵,“儿行千里母担忧,娘想儿来泪双流,如果老夫人真的爱子就该为他找到凶手而不是拘泥于表像,那样他才不会因为戾气久久盘桓于世间,最终化为虚无。”
传说,只要有冤死的鬼,如果灵魂得不到解脱就会常住人间,久而久之错过进地府的时间,最终变为真正的孤魂野鬼,直到灰灰湮灭方为结束。
叶母眸光柔和了许多,到底是爱子之人怎能忍受他那般下场,再说她也不相信自己儿子会自杀身亡,只徐徐开口,“老身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我需要一个保证,如果不能查到凶手该当如何?”
祁玉神情肃然,看向叶老夫人的眼神多了几分寒凉,“本官不会只对你一人做保证,而是对所有死者家属在此保证抓到凶手并绳之以法。”
事情已然敲定,花月自然也不愿耽搁,只简单用过饭食便赶往叶徽尸体所在的停尸房。
此时已经到了午时,相比外界的温暖里面却是阴冷潮湿,好在自从花月来到这里上任仵作后,时不时都会来到这里加以打扫,所以这里除了充斥着用石灰水做成的消毒水味道,没有传说中的尸臭,因为一般新鲜的尸体都会在第一时间检验定论,所以积尸甚少,至于久久没有定论的也会放在负一层的暗室用冰块保存,所以叶徽的尸体也是如此。
点燃室内的灯,花月轻车熟路的开始穿着自制的外套,口罩,手套,眸光扫到风清朗月般的祁玉,她皱了皱眉,起身本来想点燃皂角和苍术,一般情况下,她为了避免干扰因素,都不会用这个方法去除尸臭,可这次是复检又因着他的缘故,还是继续古法,却不想他却出言提醒,“一切照常即可。”
她会心一笑,想必是她之前在和他谈论案情时不小心提到过这方面,亏的他记性好,还记得,她只好取了一个新的口罩递给他,同时指了指一旁的纸笔,“麻烦你帮忙记一下。”
往常都是李绵这丫头帮忙记着,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昨天晚上大牢会面后,那丫头就像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看今天的情形,祁玉根本没有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自己自作多情,索性她也不客气,也许这样他们还是会和往常一样做朋友。
“好。”祁玉快速的戴好口罩,修长的手指就已经取了静置的笔开始填写,花月快速的剥落尸体衣物,再用软布清洗,一切都是做的那般从容熟练,仿若重复过无数次,祁玉眸色暗了暗,但最终觉得这只是他工作需要,单看他严谨以待的模样,所有的旖旎的感觉都被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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