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桃夭居的堂屋再一次大门敞开。这是继沈昭的婚礼之后,堂屋第一次打开大门。不过,沈昭并未在正屋与大伙儿见面,而是把议事地点选在了西次间。
用柳彦行的话,这几日天气干燥,又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他不敢让沈昭冒险,所以用一块屏风隔开沈昭与其他人。
当陆勉之等四位当家依次进屋,他们第一眼就看到了柳彦行的黑脸。他正在指挥丫鬟们擦拭屋子里的灰尘。没有人愿意得罪寨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也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他们谁都没有开口,依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多会儿,沈昭由沈忠搀扶着,坐到了屏风后面的软榻上。他看一眼自己右手的位置,询问沈忠:“安安呢,还没到吗?”
他这话犹如捅了马蜂窝,负责农桑的谢柄昆第一个发难,大声诘问沈昭:“大当家,今日您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大家都在说,二当家得罪了镇国公世子,所以您收到的并不是诏安文书,而是诏安军的战书?”
“谁在放屁?我还没死呢!”吕蒙身穿铠甲,大踏步走进西次间,眼睛瞪着谢柄昆。
众人吓了一大跳,纷纷起身与他打招呼。
自从山寨收到消息,诏安军奉命从京城启程,吕蒙就一直守在飞蛾谷。俗话说,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大声说话。吕蒙一向是六位当家之中最有说话权的,俨然就是山寨的三当家。
当年,要不是他一力支持沈昭成为山寨的大当家,并且尊称沈安安为“二当家”,沈家兄妹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未知之数。
这些年,包括陆勉之在内,所以人都很好奇,吕蒙自从被前任当家请入山寨,他一向自视甚高,都不屑与众人说话,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沈家兄妹俯首帖耳,言听计从的?毕竟他对前任当家,态度都称不上恭敬。
当下,吕蒙大步越过众人,在屏风前面对着沈昭拱手行礼,解释道:“我接到二当家的口信,立马就赶过来了。”他转身朝谢柄昆看去,“老谢,骨头这么软,你很怕葛云朝吗?”
谢柄昆面红耳赤,敢怒不敢言。吕蒙一个拳头就能将他到底在地。
吕蒙身材高大,说话粗声粗气,再加上他满脸的络腮胡子,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不好惹的主。
沈昭喘着粗气打圆场:“谢当家只是太着急了。”话音未落,他又一次剧烈地咳嗽,伸手示意吕蒙落座。柳彦行赶忙走到屏风后面为沈昭顺气。
吕蒙没对着谢柄昆冷哼一声,站到沈昭左手边第一的位置。
陆勉之微微一愣,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吕蒙大喇喇坐下,对着众人说:“我先表个态,老子日夜在飞蛾谷守着,兄弟们每天在谷口喂蚊子,喂苍蝇,可不是让你们安安稳稳坐着,给大当家、二当家受闲气的。”
陆勉之一听这话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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