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朝又问:“轿子快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轿子不小心颠了一下,你过去搀扶摔倒的轿夫了?”
长安疑惑地点点头。他家世子怎么知道的?那人看起来摔得挺重的,许久都没站起来,他隐约听到有人叫喊着去找大夫,显然也发现轿夫摔得不轻。难道他不该过去帮忙?
葛云朝几乎可以想象,沈安安躲在轿子内,扬扬得意地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轿夫衣裳,只等着夹道的烟冒起来,守门的侍卫帮着灭火,附近的百姓过来看热闹。长安虽然尽忠职守守在院子门口,但架不住有人趁乱“摔倒”,轿子摔倒在门口,沈安安就能趁乱混在人群中,悄然隐没。
他问长安:“摔倒的轿夫是哪个?”
长安朝其中一名轿夫看去。
葛云朝打量那名轿夫,那人立马低下头,整个人都在颤抖。葛云朝上前一步,那人结结巴巴求饶:“大人,草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草民的腿肚子突然很痛,所以才摔倒的。”他蹲在地上扯起自己的裤脚,小腿上果然有一块淤青,看起来像是被暗器袭击了。
葛云朝讥诮地扯了扯嘴角。沈安安替这人找好了摔倒的理由?这人一看就是被银子收买的普通轿夫,若他真要追究,她以为这样的普通人能够受得住拷问?
沈安安就如此笃定,他一定会宽宏大量放过这些人?
葛云朝吩咐长安:“你带着人,把每间屋子都检查一遍,确认屋子里没有异常,然后亲自在院子门口守着。在我回来之前,谁都不许在院子中走动。”不是他谨小慎微,是沈安安太过诡计多端,他不得不防。
半刻钟后,葛云朝骑马离开培元镇,朝着桃花寨方向疾驰。南山脚下,他把马匹拴在林中,纵身跃上路边的一棵大树。
阳光下,肖伍和一个头戴帷帽的人,骑着马从葛云朝面前经过。葛云朝认识那顶帷帽,是沈安安经常戴着那顶,那人的身形也和沈安安差不多,但直觉告诉他,那人并不是沈安安。沈安安又一次试图诓骗他。
马背上,肖伍叮嘱同伴:“你镇定一点,不要动来动去的。二当家交待了,我们只需要从原来的路返回山寨就行了。”
对方紧张地问:“肖大哥,我这样冒充二当家,葛世子要是突然跳出来掀开帷帽,他会不会一刀杀了我?他和二当家到底在干什么?二当家现在哪里,她不回寨子里吗?”
肖伍没有理会同伴连珠炮式的发问。他被沈安安活捉的时候,他只觉得沈安安是个厉害的女人;当她被沈安安要挟的时候,他觉得她是一个可怕又心狠的女人;今日见识过她“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只想说一句,在未来的日子,他会尽忠职守,乖乖听话的。
早在树林中,他们刚刚击退杀手的时候,二当家就告诉他,这会儿葛云朝正在看着他们,那么葛世子一定就在附近。二当家交待,让他们若无其事地返回山寨,他们当然应该照办。
至于二当家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大概是为了替葛世子引路吧,毕竟没有他们的指引,葛世子很难突破南山的机关。如果他绕一大圈进入山寨去见大当家,恐怕他和大当家见面的时候又是大半夜。二当家说了,大当家身子弱,需要早些休息。
距离葛云朝一里外的山坡上,沈安安穿着村妇的衣服,远远看着帷帽缓缓进入南山。如果她是葛云朝,她会藏在哪棵树上呢?这会儿他是不是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只能忍耐呢?
当沈安安叫嚷着“我去找大夫”,从长安的眼皮底下跑出客栈的时候,她的心里畅快极了。她早就知道,葛云朝在茶楼的屋顶上盯着她,她就是要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一旁,陆宕小心翼翼地问:“二当家,是您说的,葛世子骄傲自负,眼高于顶,您这样戏弄他,他真的不会恼羞成怒吗?”
沈安安笃定地回答:“不会的。他这个人虽然品性不怎么样,心狠手辣,漠视人命,轻视他人,但是在他眼中,我就是不懂事的小女子,他怎么会和我这样的小女子过不去的。再说了,他那么喜欢阿哥,不会对阿哥的亲妹妹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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