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名叫归武一的老人在冒校内湖边缓缓踱步,矮墩墩的身材,胖乎乎的面孔,红茶色发亮的额头下面,两条弯弯的眉毛,一双细长的眼清,面相就像一尊弥勒佛。
归武一嘴里不停念叨这句诗词,哼笑了两声,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
少年充满着朝阳的锐气,能进入长冒大学更是整个震炎国名列前茅的青年才俊。
可能在日后会被学业、生活、家庭等等磨平棱角,但至少在这一天,他们如诗中所写,是满怀期望和抱负的少年,有着人间一流的远大志向。
过了今天,归武一任职长冒大学校长已经整整四十年,新生格言这个规矩就是他当初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之一。
眼下没几年就退休了,还能出来这么一句名诗激励学子,倒也不枉他煞费苦心。
不过写诗的人则让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一万个心里不痛快。
今天他不去开学典礼,众人都以为他是甩脸色给皇帝看,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怕看到一张脸。
一张祖孙三代的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你说这白家祖祖辈辈和死人死妖打交道,还能出个大文人咋的?”
归武一开口询问,可他身边并没有人。
湖面上一条鲤鱼跃水而出,在空中扑腾了两下,摔落在归武一脚边。
老人抬脚将鲤鱼踢回湖中,嫌弃道:“我可没胃口吃东西。”
湖面荡漾开点点连漪,像是在骂他这个老东西装模作样。
归武一蹲下身子,轻轻拍打着水面。
“咱俩就别内耗了,想想办法吧。皇帝小儿把白家人摆到我们面前,摆明了是来恶心我的,白家情分一日不还,这日子就别想好过。”
湖面波涛阵阵拍打岸边岩石,宛若声声斥责。
“你骂我没有但当,不敢去见白家后人?我有啥不敢的……”
白发苍苍的老人像个小孩一样往地上一瘫,耷拉张脸唉声叹气,是越说越心虚,到最后干脆摆烂。
“算了我摊牌了,就算你骂我孬种,我也不会去见白家人,打死也不去!”
湖面波涛骤然上涨了几分,似乎言辞激烈。
归武一拍拍屁股起身,再是犟嘴道:“你年纪大,我说不过你,但有本事你别躲湖里几百年都不出来,自己去和白家人掰扯算账,看你欠人家多少!”
说完归武一还朝着湖里呸了一口唾沫,打算扭头就走。
又是一条鲤鱼跃出湖面,稳稳当当砸在归武一脸上,用鱼尾甩了他一个巴掌。
归武一拿起鲤鱼一口咬下,将整条鲤鱼活吞进肚。
“说不过就动手,从小你就只知道这样欺负我,现在还一个德行!”
湖面重回平静,再无半点波澜,像是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
上班第一天,文院要开一个例行会议,白大方自然到场。
也终于见到了让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男人徐止。
徐止已经五十有六,一米八的身子挺直了要被,整个人精气神非常饱满,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凌乱,属于是老帅哥一个。
上头来了消息,原来的文学院院长退休,手头工作由徐止暂时接任,这个会议自然也由他来主持。
谁都知道转正对于他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一路走来,不少同事都朝徐止道贺,一口一个徐院长喊得亲切。
徐止没敷衍,也没自谦,只笑着一一回应,神色如常地走到白大方面前。
他打量着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摆明了有背景的二世祖实在太麻烦。
徐止直接道:“你觉得你能教书吗?”
白大方干脆回答:“不能。”
“那古籍翻译修复之类的工作能做吗?”
“也不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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