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抠没办法,这里这么多张嘴要养呢!”院长看着孩子们惆怅。
“我这里卖出去了一些东西,钱都在卡里。本来能多一点的,可惜有一个买家反悔了。今天放学还有卖家打电话来闹,说我卖的那套计算机出问题了,一问才知道他不会开机……”乔起奥递过去一张银行卡。
他平时在跳蚤市场上卖一些衣物、电子产品,换一些钱财。
他的“父亲”别的不说,每年给他买的东西倒是不少。
但乔起奥从来没有叫过那个男人父亲,他比任何男人都要可恨,如果那个男人就在他面前几步远,别人给他一把刀,那他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心脏,还要扭转刀片,确保那个男人真的去见阎王了。
6岁的时候,妈妈带着他离开了之前的城市,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妈妈不久就二婚了,结婚的对象是本地有名的企业家,长得很高,有一张瘦长的脸,笑起来文质彬彬,平易近人,在本地上流圈子很有赞誉。
那个男人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将妈妈哄得团团转,在乔起奥和妈妈租房子住的时候,妈妈说起那个男人脸上都是笑的。
但他有另一幅面孔,一副恶魔的面孔。
他喜怒无常,似乎什么事情都会让他动怒,有时候是妈妈穿的衣服多扣了一颗扣子,有时候是他的考试成绩差一分没满分……
动怒之后,他泄愤的方式就是打人,他亲眼看着那个男人把柔弱的妈妈摁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用巨大的巴掌扇她的脸,一边撕扯她的衣服,妈妈在哀嚎。
他躲在房间里,从门缝里看到了这一切,瑟瑟发抖,却不敢出去。
妈妈那凄惨的哀嚎深深刻在他的脑袋里,总是在梦里将他吓醒,吓出一身冷汗,然后用被子偷偷地擦眼泪,不敢哭出声。
那个男人曾经一巴掌将他扇得脑袋发昏,恢复意识的时候脑袋已经磕在了地上,这让乔起奥深深地害怕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比吃人的恶鬼更可怕!
每当那个男人打他的时候,妈妈总会哭着用柔弱的身躯将他护在怀里,用纤细滑嫩如葱的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唔……奥奥,不……唔!不怕啊,妈妈在啊~”
妈妈的声音又温柔又轻,男人手里的烟灰缸落在她背上,她嘴里漏出来的痛呼让她如水的温暖话语变得不再连贯。
乔起奥什么都做不到,只是哭,但越是哭,那个男人下手越狠,于是乔起奥学会了忍住泪水。
妈妈是个柔美多情的女子,画的画既生动又有意境,很多人高价买她的画。
以前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妈妈画的画看着就像沐浴在冬日的阳光里,让人治愈而又让人惊艳。
妈妈和爸爸结婚很多年,一直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样烂漫可爱。
但后来一切都变了,嫁给那个男人后,妈妈的画阴暗、低沉、扭曲,一眼看上去会让人陷进去,沉沦在不安和惊吓中无法自拔。
热爱这种画的收藏家们出高价买下这些画,称这些画是完美的艺术品,表现了现代社会人们的惶恐和纠结,表现出来的感情真实得让人难以置信。
那就是真实的,他们哪里知道这就是妈妈的心里投射!
除了乔起奥,谁都不知道妈妈哆嗦着嘴唇,坐在画板前,脸上挂着泪痕,双目无神地用画笔画着。
在这种时候,乔起奥拍拍妈妈的肩膀,妈妈会像看见最可怕的东西那样跳起来,打翻颜料,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喃喃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那副场景像是一把刀扎着他的心。
爸爸什么样,乔起奥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4岁那年,那个逼仄的屋子里,爸爸妈妈关上门在房间里大吵了一架。
哭泣声、哀求声、打翻被子的声音和砸桌子的声音不绝于耳,乔起奥躲在客厅的墙角里打着寒颤。
爸爸神色悲伤而绝望地出门,再也没有回来。
乔起奥分明从爸爸的脸上看出了几分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和如海般的无奈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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