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兴酒楼?”
陆鸣站定,看着面前大门紧闭的酒楼,阴鸷道:“不会弄错吧?”
“头儿,放心。”
旁边人眯眼道:“几年不干活,弟兄们都闲的不行。这酒楼好几个弟兄都来过,有人听到了那些谣言,就在无常簿上记了下来。还想着没用,谁知道任大人回来了。
此时里头那个姓贾的商人,三日前正午吃喝时,就散播过,不会错。”
“好!”
陆鸣拇指摩挲着刀柄,“一个一个查,就不信找不到身后是谁在使怪。”
“就怕身后当真无人,只是这群贱民自己乱说……”
话没说完,就被陆鸣一巴掌扇在脸上,“谣言身后到底有没有人,带回特狱询问一番不就知道了?哼!大人憋了这么多年,回来头一件御案,难道能草草收场?让人踩着咱们的头过了这么多年,该换换形势了。
拿人!”
“喏!”
身后众鹰羽脚下几点,便四散酒楼周遭,各处后门窗户皆被死死盯紧。
同时又有七八人大步上前,伸腿一踹就将酒楼大门踹开。
他们鹰羽被称为敲门阎罗不假。
可那针对的是有官职在身的官员,碰见他们才会‘客气’敲门,然后再‘客气’的‘请’回特狱问询。
至于来酒楼抓个商人,还用敲门?
有房间开始点灯,有人开始呼喝叫嚷。
陆鸣按刀立于酒楼门前,听着里面从怒喝到求饶,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冷笑。
这样的场景,在此时的长安各坊,至少有十余处。
皆是曾经在公众场合说过大不敬的话,被鹰羽听闻然后记录在随身无常簿上。
这只是开始……
抓到他们,然后顺藤摸瓜,一层一层的去找,一个一个的去抓。
……
丑时一刻。
阴暗潮湿的牢房,有一股浓浓的霉味。
被抓来的商人贾昌此刻鼻青脸肿,缩在一角内瑟瑟发抖的望着木栅栏外。
炭火在盆中燃烧,吕泰与几名鹰羽按刀而立。
当中阴影里,任无涯端坐。
“血腥味少了点,霉味大了些。”
身子前探,任无涯面孔被火光映照出半面,“开始吧。”
“喏!”
有人一撸胳膊,大步走入囚室。
只见其望了眼墙壁上琳琅满目的刑具,随手拿起鞭子就走向贾昌,“特狱的规矩,进来后什么都不问,先打二十杀威鞭。你受着吧……”
说完手腕一抖,带刺长鞭便在贾昌身上绽放出一朵血花。
“啊……”
“我犯了什么……啊……”
“饶命啊……”
听着求饶声,吕泰面无表情的俯身低语,“大人何不去休息,这些事交由卑下来办就是。”
“睡不着啊。”
任无涯平静活动着手腕,“生怕一觉醒来,这是一场梦。知道吗?本官听着这声音,好似闻天籁。”
很快,二十鞭已毕。
任无涯起身行至木栅栏前,注视着里面皮开肉绽,不成人形的贾昌,平静开口,“说吧,是谁指使你辱谤皇后,散播那些大不敬之言的。”
行刑鹰羽下手极有分寸,此时地上贾昌痛则痛矣,却十分清醒。
此刻双眼恐惧的看向木栅栏外的人影,颤抖道:“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
“啪!”
又是一鞭,“回答大人的话,不要说其他的。”
“无人致使……小的只是道听途说……那日又喝了点酒,这才……”
闻此,任无涯知晓这人不是自己心中的大鱼,于是面无表情的径直迈步离开。
“那你又是听何人说的?”
吕泰接替任无涯的位置,继续询问。
“孙二……”
“家住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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