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九任 (4-2)

“族长当有威严，不是么？族内之人，无论是谁，都该尊敬族长，我鞠躬，又算什么？”

“可我还不是。”

“已经快是了，父亲找你了。”

“即便如此，我们是兄弟，大哥，我们不该如此相待。”

“是兄弟，也是族长与族人，小弟，若是觉得亏欠于我，便带领家族壮大吧，那对于而言便是最好的报答。”

两人相顾无言，白南觉得他和大哥之间有了些许隔阂，他很不喜欢，真司却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他的小弟，就该拥有族长的样子，身具威严，行于世间。

“唉。”

白南叹息一声，“大哥，我们是兄弟，永远都是。”

真司回道：“当然。”

志同道合，真司如果知道这个词，那一定会认为白南就是他的同道人，真司他本质上是一个极其重视家人的人，但其他人，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二弟、三妹，或许他们也很重视家人，却从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唯有白南，真司能感觉到，自己每重视他一分，他就会回报自己一分，那种家人与家人之间相互信赖、重视的感觉，让真司很是舒服，他也因此很是信服自家小弟，他认为，如此重视家人的小弟成为族长，绝对会是一个好族长。

当然，这种思路不免有些幼稚，也肯定会有人不同意，但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去看，就可能产生不同的想法，真司不想理会其他人的看法，至少，他的看法就是那样。

白南跟着真司回到了家中，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见自家父亲，而是先去了自己房间，带上了自己那柄武士刀，或者说剑。

写轮眼到达三勾玉的六年里，白南已经很少用剑了，因为，普通的剑术已经很难对他产生什么作用了，三勾玉解决一切问题。

但今天，白南又带上了他的剑，因为他清楚，自己父亲大概是要将族长之位传给自己了。

而带着剑，则是一个象征——他这位族长，尚武！

跟着大哥来到自家父亲门前，白南和真司换了一个身位，白南走在前面，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浓重的怪味，药、排泄物、夏天的汗味，各种各样的味道掺和在一起，很难闻，开着窗户也难以将这股味道彻底驱散。

房间里站了不少人，千佐长老、宗重长老、正明长老，都在。

清水义远躺在床上，眼神浑浊，看到白南后，他奋力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面色不再那么苍白，他竟是瞬间变得有力起来，像是魔法一样。

确实是魔法，白南知道，这是人类一生仅有一次释放机会的魔法，名叫——回光返照。

“白南。”

清水义远喊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里又再度出现了中气，他立马不太满意刚刚的声音，又用更雄壮的声音再度喊了一声。

“清水白南！”

白南赶紧答道：“父亲，我在。”

清水义远，他从来都不会用“小名”或者其他一些亲切的称呼来呼唤自己的子嗣，他一直都是直呼自己子嗣的名字，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子嗣里，未来终有一天，有一个人会成为族长，他不该用那个人的小名去称呼他。

因为那个要成为族长的人，在之后的日子，需要背负着整个家族前进，他知道这有多难，正因为知道，所以他要给予下一任族长尊敬，不用小名称呼，而是直呼本名，那人不是小孩，而是将要成为巨人的人。

如今，他终于见到了那个将要成为巨人的人，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见面，而是精神意义上的，白南这张脸，清水义远早就在十五年前见到了，可此刻，他见到的并非清水白南，而是......

“清水家第九任族长，初次见面，你好。”

白南足足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这第九任族长，是在叫他，他父亲此刻在以族长身份同他谈话，这层身份，大过了父子关系，压过了其他一切感情，此刻，他们皆是背负家族前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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