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只有翠梅的屋子放了火炕,因她身子偏寒,天天都睡地暖些。
大哥躺在火炕上,银宝坐在炕沿,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
银宝眼带白纱,双唇紧紧地抿着,先诊了诊大哥的脉,跳地有点快,额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包扎,胳膊上的破皮也处理了一下。
没有外伤大出血,但是脉却细速,银宝秀眉微皱,同时伸出两只手,确定了肋骨的位置,再往后摸到胸椎,而后一块一块地往下理。
直到摸到第三腰椎,大哥哎呦哎呦地喊起来,疼地眼睛都憋红了。
腰椎微微突出,感觉周围还有肿胀,加之双腿都动不了了,银宝怀疑是腰椎错位。
突出的部分只是一点点,银宝往下摸了摸,确定整个一条脊椎再无别的伤口,而后让二哥给大哥喂了一点三苏草。
这是之前采摘瘦瘦菜时,找到了其他十几种不同品类的菜,通过二哥做的老鼠实验和初步人体实验,已经证明有麻醉的效果。
大哥顿时就飘飘然,银宝从他的脊背上滑过,他没有任何感觉。
银宝摸准了地方,再三确认,而后将右手的掌根压在腰椎上,左手垫上,稳稳地一按。
屋里屋外的人都吓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到咯嘣一声,是锥体复原的响动。银宝从脊背上摸索顺下,没有其他的损伤,让翠梅拿来一个热枕,敷在大哥腰上。
屋门口任家的小孩们,看到自己的伯伯、爸爸躺在火炕上,都嘤嘤地大哭起来,扯着瑾的衣衫,不停地撕咬,瑾被孩子们推搡到地上,受伤的胳膊更加严重,整只手都紫青紫青的。
却抿着唇,只担忧地朝屋里看着。
“坏叔叔!我们不要你住进任家大院!”
“坏人!”“不要你!”
银宝抬手,翠梅急忙伸手接过,引着她缓缓站起身。听着周围嘈杂的响动,银宝秀眉微皱,“瑾呢,把他人给我喊过来。”
人群刷地安静了,瑾从外面进来,深深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堂主,是我的错,我愿受责罚。”
茗狩、司南两人站在身旁,面面相觑,没说什么,可不远处传来不妙的声响。
铁骏大骂着就进门来,话里话外,都不想让瑾住进任家大院。
还使眼色让司南同他一个说法。
司南和茗狩呃了半天,知道瑾现在不讨喜,也知道他是堂主心头很看好的手下,思来想去,还是劝慰道。
“堂主,按照堂会的规矩,发生了这种事,确实要罚的。您看?”
银宝问,“兵司的住宿楼已经盖好了吗?”
司南点头,“明天,和训练场一起完工。”
“那就让他们都住进去,至于瑾副官...你们想怎么处理?”
铁骏率先喊道,“马厩!我兵司的人,凡是犯了过错,都要住马厩!”
马厩又闷又热又臭,旁边有个小屋,专门是为了惩罚有错者而建立。
瑾的手臂肿起来,前臂比大臂还要粗一倍,剧烈的压痛让他微微眉头紧蹙,感觉再这样任由胳膊肿下去,皮肤就要撑破了。
他当机立断,拿出一抹冷刀,利落地在肘部拉开一条血口,汩汩的血脓顺着手臂流淌,肿痛慢慢地减退了不少。
“堂主,我愿意受罚。”
翠梅扶着大哥,从火炕上慢慢地起来,虽然腰部还有些许疼痛,但已经可以走路和自理。
他出门来,看到瑾的手臂汩汩地冒血,肿成了一个萝卜一般,急忙从屋里抽过一条毛衫。
“你们都怎么回事,受伤了还不带去包扎?我们刚才只是切磋一下,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都散了!不许闹事!”
银宝秀眉微皱,微微侧脸,精致的眸子落在瑾褐色的双瞳里,散起一阵涟漪。
粉软的唇瓣轻启,语气中带着担忧,“你受伤了?”
瑾甚至忘了银宝是看不见的,将手下意识地藏在身后,摇摇头,“没有,只是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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