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华美的小轿动起来,四平八稳地往宫外走去。今日因着是家宴,因而宾客们只带了随身服侍的丫鬟小厮,苏玉唤了白灵随行,白灵武艺高强,一般家宴足以应付。谢酉探得今日八皇子会出席,正好,云流有事求见于他,有白灵出手,一准调开他的随卫。
温府与其他府邸不同,不在达官贵族云集的永康坊,却是独居在了远离雍京城的蒙山脚下,一眼可见皇城灯火,出坊百里便是岔道,一条通往钟国寺,一条拐向断肠崖,一条直通东方官道。
嘉元坊是几朝老坊,北方诸朝变换,唯有嘉元坊中的温家屹立不败,历经千年仍落址于此。至华氏荣登大典,温家人不欲搬迁,婉拒了皇帝赐府,仍居住于坊中,其他家族渐渐退出了嘉元坊。
云流撩起帘子望着窗外,入目是整齐疏落的高树,琉璃花灯遍地,坊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砖瓦虽已久,然而温氏子弟繁荣更胜,硬是将冷清的坊间填充得热闹非凡。
温家子息繁盛,本家与分家同居坊中,上千年不曾出错,足以证明温若虚的本事,温如意天姿聪颖,自幼得温若虚亲身教导,这样的女子岂是泛泛之辈?她会沉迷华瑜?云流摇摇头,那日她见温如意言行,不似传言,想来温家水深不可测啊。
云流放下窗帘,任由外间灯火扑在珠帘上,车壁明珠的光照在她脸上,只映出她纤细的轮廓,重叠在了苏玉身上。白灵轻声问:“殿下,马上到了,可要奴婢先去探探路?”
云流没有说话,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今日来了不少人,温家哪里是能来去自如的地方?车夫吁了一声,训练有素的汗血马停了下来,苏玉撩开车帘,外间灯火璀璨,她虚眼望着轿前的人。
华漫兮揪着个愁眉苦脸的年轻公子立在轿前,身后是张老面孔,“长公主可在?漫兮有礼了。”
他说着装模作样地拱手,满脸笑意地朝里张望,苏玉沉下脸来,冷冷地说:“九皇子好雅兴,不知何时做起了温家迎客郎?”
华漫兮眼角抽搐,听闻长公主身边第一人苏玉嬷嬷喜怒无常,果真是个难对付的,他好心来接应长公主,竟被她嘲讽了一番,一时间他脸色精彩起来。
紫衣公子呆愣愣地盯着苏玉,苏玉脸色更臭,长廊两侧站满了人,窃窃私语起来,紫衣公子脸色涨得通红,他何时被一个宫婢摆过脸色?
正要发作,一阵脚步声传来,华凌风爽朗的声音传来:“夏决说你们定会碰壁,我等原不信,看此情形……”
几人大笑起来,温如意走到轿前问:“长公主可在?适才母亲还问到你,我与几位殿下正说着来接你,可巧就到了!”
苏玉笑着说:“温大小姐安好,公主殿下那日见了您,直夸您温婉端淑,吵着要同您好好游玩一番。奴婢怕扰了温大小姐清净,一直劝着殿下,因而这些日子未曾下帖邀请大小姐进宫玩耍。奴婢实在惭愧,殿下为此恼了奴婢,还请大小姐多为奴婢美言几句呢!”
“你个多嘴的小蹄子,怎敢在温大小姐面前耍宝?”车帘从里撩开,一身鹅黄宫裙的云流从里面走了出来,踏在了丫鬟搬来的小兀上,笑语盈盈地下了轿,灯火下女子眉眼如画,灼烧了夜色。
苏玉笑着跟在她身后,走到华漫兮身边时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娄朔。
娄朔一个寒颤,下意识地朝华凌风身边的夏决望去,夏决无奈地耸耸肩,娄朔只得苦笑,这等窥探长公主美色的苦差夏决推给了他,他只能认命接下。
温如意细细地问着云流这些日子在宫中过得如何,云流仔细地回答着,几位皇子不时插嘴,一行人所过之处,风采迫人,引得席间宾客频频点头,各家夫人们更是热火朝天地挑起了女婿、儿媳。今日虽是温家桂花宴,热闹程度丝毫不比宫宴差,连八皇子都出席了!
温如意引着云流入了桌,宴席设在温家灵溪旁,取的是曲水流畅之意,故而宾客们都围着溪流内外层坐着,上首是几位皇子及公主,云流也在其中,温如意从旁作陪。
接下来是温夫人,她身旁坐着几位当家夫人,几人正在笑谈,年轻子弟和小娘子们三三两两坐在溪旁,随意地交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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