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离了酒楼,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涵虚洞天之内同样是分着昼夜,经由某种法阵,将皎皎明月、迢迢星河,投映于界天之内,夜色清凉如水,三人乘着月光就出了这涵虚洞天。
柳诚面色复杂,欲言又止道:“赵兄……”
苏照笑道:“柳兄有话不妨直说。”
柳诚神色顿了下,似有些为难,说道:“赵兄,可否将真实身份告知于贫道……当然如不方便,就算了。”
苏照闻言,沉吟片刻,道:“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下苏照,正是而今郑苏国战之苏国君侯,方才涵虚洞天以化名行事,只是为了省着麻烦而已,并非有意隐瞒。”
柳诚闻言,面色难以置信,道:“苏侯?可为何……”
只觉得世界观宛如被冲垮一般,人主不是受人道气运妨碍,不能修有长生之法的吗?
为何这苏国君侯……
苏照自是看出柳诚的疑惑,道:“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如有空闲,再和柳兄详谈,如蒙不弃,柳兄可至关城一叙。”
柳诚面色变换不定,分明有些犹豫,但片刻之后,就是下定了决心,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石荆关,翌日
天光大亮,东方一抹金色晨曦刚刚投落在苍茫大地之上,战鼓擂动,郑军又是发起了一波强势进攻,不过与之前天不同,这次攻击郑军无论是强度还是人数,都要更多。
宛如土黄色潮流的郑军,一波波,源源不断向石荆关攀爬,空气中传来嗖嗖的破空之声,密集如蝗,一道道喊杀之声冲透云霄,从高关之上往下俯瞰,郑军密密麻麻。
这一次扣关,更像是郑国在前天攻坚受挫之后,自觉见辱于苏国之后的一次猛烈进攻。
中军大纛之下,郑国大司马庞灌目光冷峻,望着前方的巍巍雄关,转头问着一旁的副将,道:“军令是否发往各郡?”
副将拱手道:“已行文各郡,如武阳、宁平等郡,已经动员受着水灾的民夫、丁壮,向着颖阴大举而来,第一批丁壮,估计就在这两三天。”
“灾民可有征发徭役之怨言?”庞灌凝声问道。
副将面上现出一抹难色,似有难言之隐一般,支支吾吾道:“武阳等郡现在情况不太妙,郡中大家族囤聚米粮,哄抬物价,价格比平时高有五倍有余,中枢拨付的银钱,所购钱粮远远不够赈济灾民,饿殍遍野……故而一听前线授粮,百姓无不踊跃争先……”
庞灌脸色阴沉,却也不知是该喜还是忧,沉吟片刻,道:“本将怎么记得武阳有着粟米之仓名为成仓,囤有粮米百万石,何以还将局势糜烂至此?”
副将沉声道:“庞司马可还记得?月前,刚刚入夏,天气燥热,成仓起了一把熊熊大火,百万石粮米化为一堆灰烬,当时此事传至中枢,郑公降下雷霆之怒,将太仓的监仓官吏,自上到下,尽数夷族,以正国法,中外无不震恐。”
庞灌闻言,卧蚕眉下的冷峻目光愈见阴沉之色,冷声道:“本将倒是忘了,的确有着此事。”
阴兵借道,火龙烧仓,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层出不穷。
出现此事之后,郑公先是派人调查,然而却根本查不出原委,郑公一怒之下,也是狠辣非常,将监仓之大小官吏,全部夷三族,武阳郡守以及一位主管粟米囤聚的少司农以及十几属吏也坐连此事,下狱论死。
此事可以说在郑国朝堂中枢之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无非是郑公不经鞠问,一概处死的做法,引起了一些法家门徒的议论。
但这个封建时代,君主口含天宪,所谓法制条令,在其愿意遵守才是法令,如其怒而刑罪,法制条令也无非废纸一张!
不仅仅是郑公,就是苏照一个不爽,也有掀桌子的时候。
庞灌深深吸了一口气,恨声道:“硕鼠之辈,贪得无厌,该杀!”
但在心中也不由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虽然作为郑国六官之一的大司马,位高权重,但郑国文武有别,如果过多插手地方政务,恐怕会引起人主猜忌,非自我保全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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