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那炊金阁外刮起一阵妖风,隐约的戏词被婉转地唱出来,“我有一段情啊,唱与诸公听……”,哀怨婉转的莺啼勾的沿街不少爷们心痒痒,从门户中探出头来,想一探究竟,又被自家骂骂咧咧的婆娘揪着耳朵拽了回去。
这股妖风一直刮进徐家的内院,一名身着月白戏服的女子显现身形,面如桃李,眉眼多情。
聘婷婀娜的身段在院中来回踱步,两股水袖舞动,朱唇轻启。
“今日,我玄若白一小女子,算计了那徐家后人,特来取这千载不遇的秘宝~~”
冥冥中,好似有鼓点鸣笛为这位角儿伴奏,且看她一番唱念做打,咿咿呀呀,“原今日就是我玄若白逆天改命,脱胎换骨之日。”
玄若白眼中一变,猩红之色一闪而过,徐家院子里的哪处诡气浓郁一览无余。
那徐家内屋里,一道灵光迸现,来回游动,玄若白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哎呀呀,却原来是在卧房,这可让我一清白的良家女子如何是好?”
玄若白嘴上这么说着,一边踩着细碎的云步往那边移动。
眨眼指甲,她就到了徐禄的卧房门前,眼中两点猩红凝聚,那道灵光好像也察觉到了她的到来,游到了门前。
“且看我,推门将这宝贝拿!”
玄若白水袖一样,将门击开,里面窜出一道灵活的黑影,张口就吐出了一道火焰。
“轰!”
晃眼的金光一闪而过,带起一线惊鸿。
“哎呦卧槽。”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断裂的水袖满天纷飞。
··········
月上中天,徐禄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回赶,手里还揣着盛着七宝佛龙匕的盒子,没办法,谁让这东西搭上了他二百两银子。
这件东西原本是要被扣在衙门里的,徐禄想着能将银子补回来也不错,还能把自己从这里面摘出去,谁知道,那个陈青抽什么风,当着他的面就说,不如先把这匕首放在他这里,看看那位摘脸客是否还会登门。
你说徐禄不要吧,那陈青说了,你要是不要,就属于自愿捐给衙门喽,银子没有,要是配合衙门做诱饵,没准儿等到抓获摘脸客后,衙门还能多奖励你一笔银子。
打明儿起,自会有专人来负责徐禄的安全,同时也是在等着这摘脸客还会不会再来光顾他的生意。
徐禄还能怎么办,事已至此,人家已经盯上了他,威逼利诱,徐禄也想硬气一把,不要这刀了,可是仔细想一想,这么有骨气的行径以原身的性格绝对做不出来。
所以,徐禄为了维持人设,只好勉强地把这把刀带了出来,绝对不是他自己的原因!嗯······绝对不是!
刚一进门,徐禄就看到徐家内院一片狼藉的景象——院中的两颗柳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拦腰打折,又被烈火溜了一遍,不只是这两棵树,还有摆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早已四分五裂。
各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这····这是?!”徐禄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幕,嗖的一声,六煞貔貅从不知名的地方窜出来,
“叽叽叽!”
它比划着六条短腿,跟徐禄解释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有个唱戏的丑八怪趁我不在,闯进了我家的院子。”
徐禄惊疑不定地重复着小貔貅告诉自己的信息,觉得有点魔幻。
“原来真的是你?!”
癫狂的女声咬牙切齿,语气粹毒。
徐禄转身一看,一个半边脸被烧毁的狰狞面孔浮现,完好无损的那半拉脸清秀斯文,状如女郎。
“徐老板,你害的我好苦啊!”
哀怨尖利的女声长啸,形如鬼魅的白若玄伸出一双利爪,眨眼向徐禄掐来。
徐禄眼见心里反倒不慌,今日之事,让徐禄想忘记这张脸都难。
他心说好啊你个王八蛋,白天坑了我二百两,还把我牵扯进衙门里,你这个瘪犊子还敢来偷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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