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舟正色道:“不敢瞒骗先生,舟,生平之志便是光宗耀祖,接济天下苍生。但无奈出生低微,却正好如今天下动荡,也正是报效朝廷的好时机。”
接济天下苍生这话,如何笼统!报效朝廷这话,如何官方!
李乘舟张口就来,没有半点犹豫,胡长中哑然,却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半饷,方才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倒是有些想法,愿说给将军听。”
“哦?还请先生教我。”
李乘舟不耻下问,胡长中暗暗点头道:
“其一,将军已经破灭马匪,却并不着急汇报县衙,想必是有些别的打算。而老夫认为锦屏山可为将军招募人才,却到底是光明正大之地,又此间一隅之地,暂时粮草足够,养民可以。但如若算上将来,如同无根之萍,实非长久之地。”
此话已经有些直白了,几乎算是明牌。见李乘舟拱手点头,胡长中心中稍定,方才继续言道:
“其二,将军前番有说想要接济所有百姓,如今虽然又得了些粮食。但老夫认为,此事乃将军仁义,但到底行事仓促,如此导致崇信百姓纷纷抛家前来投奔,又流民之势近段时间如大江涛涛之水不绝,所以,要改。”
“其三,但此等将军如今威望已有,想必是时候扩充兵源了。但练兵不似活命,一口汤粥便能叫人感恩戴德。然流贼又随时可至,时不待我,若行操练,不求一日一练,便是三日一操,所耗也是平常数倍。如此,也还是钱粮不够。”
所有的一切因果皆是两个字,粮食。
胡长中三言两语将李乘舟心中所想一一破开,二人此时算得上开诚布公,李乘舟盯着后者半饷,目光闪烁,方才上前道:
“哎呀,胡老大才,李某安敢驱使?只要先生不嫌弃小子学识,乘舟愿以师礼待之。”
“这……如何使得?将军莫要折煞老夫?”李乘舟说完就下拜,饶是胡长中见多识广,也没有反应过来,这分明又是昭烈皇帝的行为呀!
“先生莫不是看不上小子?”
“你与我全家有活命之恩,断然不是,你先起来。”胡长中摇了摇头,语气颇为诚恳。
李乘舟闻言连忙站起身来,道:“先生既然说了,那学生听老师的!”
“呃…………”
“此间事多,且过段时间再拜师礼,先生以为如何?”
“听将军……”
“老师!莫不是觉得学生开玩笑?”李乘舟见胡长中还不改口,又欲跪下,胡长中连忙扶将起来,重重道:“乘舟!”
“哎!”李乘舟笑容满面,此间三事,还请先生解惑。
胡长中点了点头,饶是他此时也有些不会,若再客套,此人虽然像个蛮横武人,却也颇有礼数。
但若是推心置腹,角色转变太快,突然从幕僚变成师徒亲近关系,又难免生出恍然之感。
待少许,稳定了心神,胡长中对着李世平拱手,方才对自家新弟子说道:“民以食为天,方才所言三件事情,皆是因为一个吃字。”
李世平夹在中间,糊涂间也拱了一下手,被动的说道:“没错!!”
“老师说的没错。”李乘舟洗耳恭听。
“对了,乘舟,你如今拢共有多少钱银?”
…………
时光匆匆,李世平看着两人越谈越远,越谈越深,几欲瞌睡。直到提起莽牛山众人留守之事,方才有了兴致。
“我虽不懂军事,但听闻莽牛山山顶开阔,易守难攻。乘舟提到此处,又将不少人马留在那里,想必是有了将此处经营的计较?”
“如师所言,锦屏山背靠县城,将来若有变,必将直面流贼,绝非好处。”李乘舟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乘舟所虑没错。”胡长中道:“但如此重要之地,若无信任之人常驻,怕就是钱粮砸了进去,到时候弄出一个兵不知将,便难处置了。”
李乘舟抚手道:“知我者,老师也!但此间事多,暂时也离不开身。所以此事便只能交与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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