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传来消息说佃户作乱的时候,
胡宗宝觉得有些不对。
自家的佃户虽然不富裕,但总算是有口饭吃。且向来胆小怯弱,绝不可能突然背叛他才对。
“此事蹊跷,你等去叫大少爷赶紧的回来,就说那些个钱财没了便没了,莫要胡乱追击。”
左眼跳的厉害,却又想不出所以然。胡宗宝索性不再想,只是抓紧的催促仆人家眷们清点财物,并将胡家所有的牛骡带来,大有搬空一切的势头。
下午时分,胡宗宝看着自家经营数百年家,怅然若失对着管事胡显道:“此番离去,却不知何时再回。便是再回,此处怕也是被贼人洗劫一空,再不复如今模样。”
老仆胡显闻言泪眼纵横道:“东家放心离去,家中有老奴在,和儿郎们誓死守住老爷家业。”
“你的忠心耿耿,我向来晓得。”
胡宗宝沉吟片刻,对着胡显淡淡道:“这样,待此间事了,阿显,叫阿春来县城来伺候我吧!”
“呀!东家怜悯。”胡显听罢仿若天大的恩赐,稍稍一瞬间居然便涕泪横流,其人梗咽片刻方才擦拭一番哭道:“阿显父亲得老东家接济方才活命,如今又东家慈悲随了胡姓,如今阿春不过十五,上辈子做了什么善事才能服侍东家!”
胡宗宝点了点头,显然是满意胡显的态度。不由的将手重重的拍在胡显肩膀。
如此,主仆俩自然又少不了一番互诉衷肠,但突然,随着远方的马蹄声响,为首着瞧着身穿锦衣,头戴狐绒毡帽,很是眼熟。其人身姿挺拔,又纵马狂奔,显得骑术甚是了得。
胡宗宝回过神来便听见胡显在旁边恭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大少爷这骑术端是了得。如此,怕是贼人皆已经伏诛,老奴恭喜东家。”
胡宗宝哈哈一笑,舒心于老奴的眼力见,也欣慰于自家儿子一月不见武艺骑术又更加出众。
如此,心中那点担忧早就随着马蹄扬起的尘埃,消失不见。
“东家,怎滴这般多马?好似不对?”突然一个矮胖壮实的家仆抓了抓脑袋,骤然说道;
胡宗宝一愣,蓦然抬头,果然见那来骑足有三十往上,而自家大郎出门时不过十余才是。
这不对呀!
待胡宗宝察觉不对,反应过来。此时,那奔袭而来的马骑已经靠近百步,却还不减速,大有冲杀而来的态势。
胡宗宝汗毛直立,依稀可见那自家儿子身上的锦衣沾染了过多血迹,而那儿子的样貌也随之变化,成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可恶模样。
“就是你这厮,扇你马爷,拿命来!!”
马汉儿作为先锋随着李乘舟而来,因身材相仿穿的是胡斐的衣裳,又胡斐的马儿终究是极好,自然也是极速。
此时他老远的便见到那昨日在胡家门口大放厥词的矮个,便夹紧马背俯身越过无数的钱粮钱银古玩,一枪入魂。
胡显被惊骇住身子,变得绷直。又想起来不及搀扶吓得倒地的老爷,连忙准备去抓。又暮然间听到胡宗宝喝骂同时,一声惊雷响彻耳畔。
“杀胡宗宝者,免死!!”
先前李乘舟在远处观察,却惊讶于胡家的阵势,百余头老牛与骡子拉着满载的车,莺莺燕燕的妇人们捂着腮红的脸。其人弃院墙而排列在外,仿若一件件摆放的展品等着李乘舟的临幸。
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突袭而进。
而至于要杀胡宗宝,其实大可不必。其人早已经自行便乱,加上三十骑具是精锐,胜负早该定下。所以杀胡宗宝,只是一句气势上压垮与加速瓦解敌方意志的话语罢了。
如同半个李家堡大的宅子,仿制江南水乡的园林在这西北,属实稀罕。
是夜,待李乘舟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胡家后,得益于胡宗宝对流贼危害的远见卓识,提前将所有能带走的财货清点清楚,李乘舟难得的有闲心与时间在此处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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