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乘舟得到张自若言语,来到县衙时,便是正午。
此时徐怀盛正在办公,张自若在其身边整理文案,两人一副废寝忘食的模样。
拱手小声谢过带路的衙役,老老实实坐下认真且好奇的打量着这位明朝中高级公务员,发现其人很是简朴,一身青衣,一盏茶,叠高一尺的文案堆砌,时常皱着眉头目视思索而有神,活像个语文教材里面唐末诗人形象。
良久!
似乎是才感觉到屋中多了一人,这才抬眼说道:“后生郎,便是乘舟?倒是看着便硬朗,只是这腿?”
李乘舟没用李二狗,叫张自若上报的是李乘舟。
“回父母大人话,小子腿马上摔得,没折,过段时间就好了。”
李乘舟一脸正色,徐怀盛闻言心中一安。
这年头,读书人讲外在,自身生的矮矬穷连当官也难。同样的,自己招募的人身体有残疾,也会影响自身伟岸形象,所以徐怀盛才会这么一问。
“说吧,小小年纪,如何敢与我练机兵?”
“回大人话,小民虽年轻,但也有忠君报国之心。而大人练民兵,自然是为了东边的流贼。”
“哦,流贼?倒是个不错的词汇。”
徐怀盛轻轻一问,李乘舟连忙道:“百姓本苦,却多是良善,然被其中强人裹挟,又万万不敌我大明天军,只得流窜为贼。但此等人对我小民来讲,若届时来袭,亦是灭顶之灾。”
“所以你便想练机兵,串联十里八乡。倒是有些见识。”
李乘舟侃侃而谈,不似普通百姓,徐怀盛说完又讶异道:“你可曾念学?”
“回大人话,家父乃崇信五十里铺长,小时候驿城有教书先生,小子幸运,读过几年圣贤书。”
徐怀盛闻言了然:“驿卒本是边军夜不收预备,你又读了些书,自然晓得练兵之事,难怪有此勇气。
却你武艺高强,又为何不投本地大户地主?要知道,我听闻,他们至少管吃管住,月银五钱,自招护院家丁。”
徐怀盛说完,李乘舟心中便晓得文物贩子动心了,便噗通一声跪下道:
“大人明察,小民虽不晓得多少事,但知道那等大户人家想来只是觊觎我等百姓的土地。且小民一人吃饱不济事,家中还有老母与年幼弟妹要吃喝用度。况张秀才是我李家堡少有的文化人,连他都说救崇信者,必定大人,他的话,李家堡少有人不信的。。”
“哦?”徐怀盛不急不躁,似乎不为所动,轻轻言语道;
“大人常有济民善粥之举,百姓皆言此乃仁心。又崇信本有防御千户所,精壮衙役二百余,加上各家护院家丁依托城墙,本就万无一失才是。而大人几月前便说民壮机兵,虽多方掣肘,却时至今日不曾动摇,必然是为了我等百姓。”
徐怀盛眼皮一抖,心里清楚,千户所自从体系,与他干系不大,家丁护院衙役更是吃的大户粮食,根本就在崇信士绅大户,而民团才是他一切破局的根本。但李乘舟说话好听,也甚是喜欢。
“乘舟忠勇可嘉。可堪大用,却不晓得你能招多少民兵?”
李乘舟闻言抱拳道:“若大人许我李家堡团练,发放刀枪,小民能招募五十。”
“而若大人需要,许我更高官职,我能为大人月内招募五百青壮。”
“如何招人这般轻易?可是说笑?”徐怀盛闻言皱眉,民团之事乃去岁定下,规定每个村堡十五人左右便无人应允,如今方才觉得此子顺眼,却突然大言不惭,叫人不快。
李乘舟连忙道:“李家堡堡民青壮百余,皆会武艺,若得大人信任,为家为国,必然敢战。”
徐怀盛稍稍点头,李乘舟连忙再道:“大人一县父母,应是晓得了朝廷裁撤驿卒之事?”
“驿站沆瀣一气,上行下贪,多有空额,朝廷早该如此。”
合着就驿站沆瀣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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