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子先将厂长的桂冠给汪作林戴在头上,汪并没有反驳,催促他:“有什么话快说,串子。”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我串子在酒厂干销售有七、八年,业绩有目共睹。大家可以算一算,销售这群人有谁比我时间长?也算是元老。马仁活着时候,亲口对我许愿,他当厂长让我当管销售的副厂长,这话我师傅、实子亲耳所听。林哥,到你这儿,怎么变成部级干部还成了他妈副的?”
串子说得吐沫星子四溅。这番话是按着刘春田的旨意胡编乱造。串子并非与马仁一伙,马仁生前瞧不上他,根本没有向他许过什么愿,串子也并非真心向汪作林要官,只是想把水搅浑。
“哼,这就相当不错,还想当正的,有那个能耐吗?”实子阴阳怪气。
串子瞪实子一眼,面对大家:“连实子那熊样都是正职,我为啥就是副职?我串子不是官迷,可叫我面子往哪里放?”
“啪”,实子将筷子狠狠摔在餐桌上,手指串子质问:“把话说明白,谁熊样?”
“你熊样,你当正职,凭什么叫我当副职?”
实子和串子中间隔着刘春田和汪作林,实子气得脖子涨起青筋,起身,手指串子:“你才熊样,成天就知道上窜下跳,不务正业,还想当销售副厂长?做美梦吧。”实子擼胳膊挽袖子向串子凑去。
“怎么,还想动手?给我老实坐下。”刘春田一挥手将实子拦住。
实子虽不甘心,也只得坐下。
串子一番话完全出乎汪作林的意料。这人在销售方面是有一定能力,可他目前只是一个科员,给他副部长,算抬举他,没想到这人却狮子大开口。不知量力。可他是刘春田爱徒,爱鸟及屋,用刘必定得用他,便笑着劝道:“串子,我自有打算。你先干着,过渡一段时间,再给你扶正。”
“好,让我当副部长可以,那部长是谁?让个不懂业务的二百五管我,我受不了。对了,还有那个销售副厂长谁当?”串子紧逼汪作林不放。
“差不多就行了,还惦记上销售副厂长。老汪,汪厂长,别理他,说我的事。我这人知恩图报,让我当车间主任,感谢你。可你让那人当生产副厂长不合适。”实子用手暗指坐在身边的刘春田。
桌上人全看见实子动作,刘春田装作不知,只顾笑呵呵呷酒。
“人老了,糊涂了。远的不提,你不在厂子这段时间,连续发生几起生产事故,都是这位的责任。还敢叫他当副厂长,胆子太大了。再说,我当车间主任,他当生产副厂长,天天管着我,我得崩溃。”实子做出痛苦状。
众人惊异,实子对刘春田一向言听计从,今天是怎么了?
这都是刘春田与串子、实子商量好的计策,先是串子一阵胡搅,然后实子将矛盾直指刘春田。借着酒劲装疯卖傻,谁也不痛快答应为汪作林效力。
他们很清楚汪的为人。除溜须拍马,嘴巴泡人,没一点能耐。在南方没挣到钱,这才杀回来想趁乱当厂长,借机捞一把。可此人在酒厂亲戚多,人脉深,人家请喝酒,好心给你官当,怎好意思明着拒绝?于是,师徒三人便想出这样主意,一个人嫌官小,一个给师傅摸黑,刘则装疯卖傻。
酒桌人都以为实子醉了。刘春田是车间主任,实子是刘春田手下工段长,工作叫真,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从不含糊,深得刘的信任。缺点是太犟,喝起酒更犟,认准一个理,八头牛拉不回来。
汪作林瞥刘春田一眼,刘好像没有听见实子的话,自顾自笑眯眯呷酒。
串子故意转头瞅刘春田,也学实子,暗中手指刘春田:“真是老了,耳聋,贪杯,叫徒弟贬成三孙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汪作林不知他们在演戏,忙道:“不老,不老,不到五十,怎么算老呢,正当年。春田可是不可多得的造酒专家。实子,我告诉你,人到这个年纪,经验丰富、阅历丰富,正是成就大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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