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指尖文气凝聚成一根线,将土坟崩开,里面尸体面目全非,却没腐臭。
裴卿笃定,二师姐所说的机缘就是这具尸体。
“拿根绳子给我。”他看向最近的几个稚童,为了不弄脏储物袋,还是绑着拖走更好。
陡然,他的视线停留在老人身上,久久不曾挪开。
老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而粗糙,脸上皱纹犹如刀刻一般,显然是长期劳累所致。
身上那件书生青衫也褪色包浆,但手里的书籍却干干净净。
夫子被他看得拘谨不安,迟疑片刻遂以最直接的方法询问:
“您是儒仙吗?”
裴卿继续盯着他,面无表情问:
“这儿的教书先生?”
不待夫子回答,稚童就踊跃举手,骄傲地炫耀:
“夫子可了不得呢,他十二岁开始徒步,走了足足六十年,去岁来咱们项蔺城,答应给我们传道授业呢。”
“童言无忌……”夫子面色臊热,一阵羞愧,在儒仙面前,他怎敢说传道授业。
裴卿沉默,诱惑几乎蒙蔽了他的理智,指尖的文气缭绕着。
这老人体内有文脉!!
何谓文脉?
若文宫是一滴水,那文脉就是一条溪水!
身怀文脉者,只要不夭折,最低成就都是圣人!
圣人只是下限,上限难以想象,以儒道证神王也并非天方夜谭。
不像文宫需要圣人开辟,打通文脉的方式很简单,让文气冲破它就行。
“杀了他,剥离文脉化为己用,二师姐说的机缘便是它!”
裴卿表情趋冷,可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他是极度的利己主义者,但并不代表他丧心病狂,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屠杀一个无辜老人。
见仙人沉默,百姓不敢作甚,夫子也略显紧张。
“徒步六十年,为了什么?你可知你走六十年,仙人只需半个时辰?”
裴卿一动不动逼视着老人。
许是不想在学生面前太过卑微,夫子鼓起勇气,朗声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用一生看尽世间繁华百态。”
“每个人都有其可取之处,哪怕目不识丁的农民,也能领悟出自己的处世哲理,这些亦很可贵。”
停顿了很久,见公子表情未变,他犹豫道:
“何况书籍由人编就,圣贤也会有错,书又哪有完全正确的呢,虽未见过传说中的儒经圣书,但我依然想质疑它们。”
“只有靠自己求证,走过每一步路,我都会有不同的领悟。”
话音落罢,裴卿恶念慢慢褪去。
是啊,文脉又不是凭空产生的,既在别人身上,自有其缘由。
强行掠夺,于心有愧,恐怕还会浪费这条文脉。
“吞下它,对你有好处。”
裴卿取出一颗晶莹莲子,丢给战战兢兢的夫子。
“公子,您……”夫子苦笑一声不敢忤逆,强行吞咽。
“唤何名?”裴卿冷言。
“颜惟庸。”夫子回答。
“记住,你欠我裴卿一个天大人情,这一生,你欠我的!”
裴卿稍带怒气,绑好尸体拖着它径直离开,留下风中凌乱的百姓。
“我……”颜惟庸欲言又止,随即感觉到身体一道道暖流,他看整个天空都是晶莹清澈的。
……
“妇人之仁!”回到飞舟,裴卿依旧埋怨自己。
下限圣人啊,多么可望不可即,放弃登天之路真的愚蠢。
怨气发泄到尸体身上,将其大卸八块,确保没有血气残留,才丢进深渊里。
而后取出玉简,私聊二师姐。
【对方正在长头发:抱歉,我没杀他,让师姐失望了。】
这的确是师姐留给他的滔天机缘。
俄顷,玉简闪烁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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