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商业之辩！ (2-1)

奉天殿安静的落下一课针都能清晰的听到。

许久之后，朱祐樘的声音才打破大殿的凝重。

“诸卿对商业如何看待？”

内阁六部以下的百官都认为，内阁解放商业不过只是居中之策。

他们从没有真的将商业这个口子看成国家固有经济体量的来源。

所以他们不理解朱祐樘在对商业这一项决策的看法。

但内阁是知道的。

这件事背后的推手就是弘治皇帝，现在皇帝忽然说这话，无疑就是对内阁释放出信号，让内阁大力推举商业。

这些话皇帝不能说，但作为臣子的，他们自当要为皇帝排忧解难。

内阁首辅刘健健步出列，抱拳道：“启奏皇，而今商业试运行已经初见端倪，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时间且只开放两个商业口子，但给国朝增加的税收收入却着实可观。”

“臣认为，应当全面解放手工、纺织、基建、运输等各行业，明年当大力推举商业改革，全面推行商业运转。”

“国家当给商业一定的政策扶持，给予商人一定的地位优待……”

刘健话还没说完，都察院便出列反驳：“不可！”

“启奏皇，我朝太祖皇帝定过祖制，商贱误国，商人逐利，国家要是放弃农业而发展商业，则亡国也。”

“臣反驳刘阁老之建议。”

站在这些传统官吏的角度去看，他们反驳的也有道理，虽然这一个月的税收实打实的震惊到他们，但打心底他们还是认为商业不稳定。

国家要重视商业之后，农业会式微，国家发展的根基被推翻，将来要重新搭建一个属于大明特色的发展方向，将会困难重重。

朱祐樘微微蹙眉，他是皇帝，他自然不会去和这群臣子打嘴炮。

内阁次辅李东阳出列反驳道：“商业的发展，由朝廷出面调控，绝不会到威胁农业的地步，国家商农齐头并进，才能阔步向前，历朝历代改革的先贤们，谁又知道改革之后会面对什么？”

“要不是他们这些大无畏不怕牺牲的精神，我们汉家王朝怎能一步步朝前推进？”

一名给事中出列继续发起激烈反驳：“古人云，萧规曹随，我们只要顺着先辈们发展道路，依旧可以让国家强盛。”

内阁次辅谢迁出列，阴恻恻的道：“萧规曹随？随的哪门子规？成化朝腐烂成什么样子，你心里不是没有数，要是随着成化朝的规，那大明何来强盛之说？你是想让国家陷入混乱不堪之局面吗？汝心可诛！”

给事中面红耳赤道：“李阁老何故纲线污人清白？本官身为给事中，不比你这内阁阁老对皇更加尽忠？”

“本官就是怕皇轻信了你们这些人的蛊惑，从而让国家陷入混乱之局面。”

内阁次辅李东阳再次发起反驳，李东阳极擅辩驳，他开口道：“现在国家缺银，远的不说，天下百官的俸禄户部都发不起，今年大雪，明年的夏税收来就见底，天下官吏缺钱，九边缺钱，你给事中给他们变出来钱吗？迂腐不堪大用！”

这话，简直戳中给事中的肺了。

他确实没办法变出钱，这也不是他的职责之内。

他支支吾吾的道：“你，你污蔑大臣！”

百官：“……”

这是被李东阳按在地下摩擦了啊！

李东阳抱拳道：“启禀皇，臣以为，国家应当全面开放商业，臣对开放商业持乐观之态。”

“古来国家的改变，谁不是冒着风险的？商鞅变法而让强秦吞并六国一家独大，国家发展，少不了锐意进取。若是一味墨守成规，弘治新朝，如何超越先辈？”

“太祖皇帝虽重视农业，但那是因为大明才开国，国家土地贫瘠，亟需百姓耕种而满足粮食需求。”

“彼时的国策，如何能在现在国策适用也？”

内阁三阁老都是锐意进取，也不怕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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