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央大半夜被折腾起来,眯着眼睛煮了一碗退热的药。
有过第一回,第二回喂药可以说轻车熟路,不带半分犹豫。
然而,公良莜的热依然没有退。
东方策揭了被褥,想可想,往她身前靠了靠,用自己的冰冷给她降温。
翌日晌午,公良莜总算醒了。
清醒的第一反应,公良莜猛地起身,检查她是不是还活着。
还好!还好!
还是个人!
东方策本是在窗边读书的,听到响动抬眸,见她双手乱舞,不知做什么。
“醒了?”
公良莜闻声看过去,今日的东方策,换了一身白色锦袍。眼神中没了初见时的狠厉,生的好一副翩翩公子样。
眉间那点朱砂,让他清俊的容颜更多了些神秘的色彩。
随即,目光落到他大腿处,公良莜顿时郁卒。
“怎了?还有不舒服?”
公良莜摇头,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将军,你那东西可不可以不要了?”
东方策茫然:“什么东西?”
公良莜觉得羞于启齿,抬手指了指说:“就那个呀,你要是可以不要,我就毁了呀。”
东方策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几乎是在瞬间,面色涨红,恼恨地瞪着公良莜,气到无语。
不知羞的女人!
东方策如是想,又听她苦恼地抱怨:“蛊王就在那里呀,胆子又太小,引不出来,不如你不要了吧。”
东方策窘迫,随即又想到被公良莜看了全身,涨红着脸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可几百年了,偏生没人教过公良莜矜持为何物。她还在用自己的认知说服东方策,语重心长:“反正你府上除了师沅,也没有别女人。用不到嘛,还不如就此毁了,正好解毒。”
东方策似是明白了公良莜的无知,眸色幽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丢出一句:“想都别想。”
公良莜也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撇撇嘴,在心里鄙夷这人为了风流不要命。
所幸,东方策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然又要喊冤了。
......
公良莜能下地了,便自己回去了后院。凤央依旧是每天一日三餐地送药,看诊。她需要炼药了,也会主动去药房里捯饬,小日子倒也自在。
虽然东方策的蛊毒没解,但是他的腿确实被公良莜治愈了,再也不需要轮椅。
站起来的东方策,走出了府门,继续为民生操劳。
而自在的公良莜,身体好了,心情也好了,对凤央的善意也重了。
虽然知道公良莜能视物,但是每次看到她准确无误地拿捏每一根草药,凤央心里总是止不住的好奇。
“夫人,您到底是怎么看到的呀?我自己要是挡上双眼,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公良莜莞尔一笑,并未解释。
心想,如果不是这具身体目不能视,她宁可一辈子都不要再用天眼。毕竟是这对天眼,是那个人给她的,是否有资格,她都不想要。
凤央察觉到公良莜周身漫起一股莫名的凄凉,他便不再多话,只安静地做自己的事。
与公良莜而言,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她安静下来就能忘记的。
而且,有些记忆,一旦开了口子,就如决口的堤坝,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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