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无人附和,又自行滚了回去。
宋丞相思虑一番,说:“既然宁妃娘娘说万全公公也在,臣想请万全公公复述那日写诏书时发生的事。”
万全朝堂下众臣微微鞠躬,便将那日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出。
众臣听后朝堂一片鸦雀无声。
宋丞相又说:”这么说来,酒是宁妃送的,陛下也传召过笔墨,只是不知怎的陛下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有这封圣旨的存在,更巧的是这圣旨是唯一的知情人宁妃娘娘所写。”
朝堂上的风因宋丞相的话而变得有些诡异。
崔太后说:“丞相这是诛心之论。难道丞相也怀疑是哀家的主意。”
宋丞相连忙躬身,“微臣不敢。”
机辨见宋丞相半天没有点名问题所在,反而被搅乱思绪,心里默默骂了句:蠢材。他突然开口:“不知宁妃娘娘给陛下送的是什么酒?怎得只一壶便醉了?”
宁妃神色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她支支吾吾地说:“是本宫家乡的蜜酿。”
“哦!先帝生前也赏过我大月氏的蜜酿,那酒一开坛便是满屋的花果芬芳,久久不散,入口又如蜜糖般柔滑,当真是好酒。只是微臣偏爱烈酒,对这等适合女子饮的美酒实在喝得不痛快。”机辨浅笑一声,“怎的陛下酒量这般浅,看来谢将军没讲实话。”
谢英立马反应过来,“公公,请问陛下喝过的酒壶是否还在?”
万全立刻反应过来,“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取。”
崔太后脸色慢慢垮了下来,她就知道这群跟随先帝打天下的大臣不好糊弄。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这群大臣会这般维护轩辕启而不是她的宇儿?!论身份、论才识,他的宇儿哪里比不上淑妃的儿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漏?
她心乱如麻、眼神闪烁不定,强自安慰自己道:宁妃就算供出她,也是空口无凭。
万全拿来那个酒壶,谢英说:“既然国师喝过大月氏的蜜酿,那还是请国师查看一下吧。”
机辨接过酒壶,打开圆顶的壶盖,凑近细闻。只片刻,见他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严肃地看向宁妃,问:“宁妃娘娘当真给陛下喝的是大月氏的蜜酿?”
宁妃倔强地说:“是。”
“呵呵。”
“国师,这酒难道不对?”谢英追问道。
机辨将酒壶放到万全手中,“让御医和司酒局的管事来辩一辩。”
万全悄悄看了眼轩辕启,轩辕启寒着脸说:“传。”
御医与司酒局的管事匆匆赶来,对着空酒壶闻了又闻,两人不约而同对望一眼。
司酒局的管事对轩辕启回道:“回禀陛下,此壶内的酒香并不是大月氏的蜜酿。”
宋丞相急忙追问:“那是什么?”
御医说:“回丞相,是麻沸酒。”
“麻沸酒?”
“此酒有迷魂作用,服用后会任人摆布,事后也想不起发生过的任何事。”
整个朝堂一片死寂。
崔氏某位朝臣见状,立即跪在轩辕启脚下,“陛下,宁妃娘娘居然敢行大逆之事,意图挑拨太后与陛下母子深情,宁妃其罪当诛,还请陛下及时发落,以儆效尤。”
朝堂上立马跟着跪下大片朝臣,纷纷附和要求处死宁妃。
轩辕启一言不发,眼睁睁地看着宁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宁妃冷笑一声,见珠帘后的崔氏一动不动,便嘲讽道:“太后果真冷静,臣妾佩服。”
某位崔氏言官立刻指着宁妃骂道:“大胆毒妇,竟敢攀污当朝太后。”
“看来太后是准备要我来背黑锅了。”
崔太后朱唇微启,“宁妃说的对,这件事说起来也有哀家的不是。若不是看见那道圣旨,心中生出不该有的幻想,又怎会差点酿成大错。哀家愧对先帝,愧对陛下信任。陛下,哀家愿退居后宫再不外出,还请陛下看在你我母子一场的份上,不要迁怒汝王。汝王是无辜的,他从不知道还有这样一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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