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懿先生愿意助力夏侯玄铭仅为家国天下之大义,他无心于朝堂,更甘愿回归故里当一名教书先生,为国家培育更多的栋梁之才。
哥舒赟和徐晟乃修仙之士,此番插手凡间事协助天子拨乱反正纯属下山历练,亦出于道义。修仙入门便超脱常人,不可过多干预凡尘之士,如今事了,即可功成身退,不宜多留。
午日阳光潋滟耀目,红发少年娴静地坐在案前,执笔作画,笔触在稳不在于快,线条流畅而硬朗透着美感。笔法熟练则又夹杂几许生疏,凑近些看,方知此画乃少年闭目所作。
夏侯玄铭慢慢踱步进来,脚步放得极轻,不忍打搅她作画的雅兴,顺便再瞅瞅房间里的其他绘画。
咦?夏侯玄铭心中疑惑,房间里山、水、花、鸟之类的闲画并非没有,然而最多的莫过于某张俊美少年的画像。画像一张比一张熟练,一张比一张俊俏,但夏侯玄铭对于画中之人的容貌总觉有几分似熟非熟的熟悉感,这份感觉仿佛在很久以前就烙印在脑海里,而且如今的画像比印象中的还要美上三分。
夏侯玄铭极有耐心地逐一品味,待他品阅好最后一幅红发少年也收了笔,睁开那双淡然的眸。
舞卿霜道:“看得如何,我的画能卖多少银子?”
夏侯玄铭淡笑:“画得甚妙,与那些大家不遑多让。”微顿,转而耍滑打趣道:“不过难得见你执着,一副画像画了八遍,越画越美,莫非是你在外头晃了一遭中意的心上人?”
“你想多了,不过是那时患了眼疾不能得见他的容貌,但瞧他轮廓甚好应当是个俊美少年郎,可惜画了那么多总归少了几分神韵。”
几许遗憾之言落到夏侯玄铭的耳朵里则别有风味,兴致上头挑了挑眉:“诶哟哟,难得有个少年郎能让你如此上心,如果丹青再美也不能体现出那人的卓越风姿,不知其本尊又当如何风华绝代?”
舞卿霜让他那么一点歪头微思:对诶,这些画全是凭借自己记忆里的感知轮廓所画,这都画不好,本尊又该什么模样?转念,罢了罢了,反正不会丑就对了。
瞧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流露几分可爱,夏侯玄铭继续逗逗她:“哟,瞧瞧,挂念小妹夫呐!怎么?半途中吵架闹掰了?”
“才没有。”舞卿霜当即否认,“他不过是我顺手救下的病人,半路上或许遇到什么人撂下诊金跑了。”
“顺手救下?”夏侯玄铭颇有意味抓住这个词眼,“依你如今的性子不会那么好心随便救人,想必他必须长得非常俊美才行。”
某女头顶黑线无数倍感无语,颇有鄙视地斜睨着他。
感受到投向自己的鄙夷目光,夏侯玄铭稍微收敛:“好啦,不逗你啦,话说回来,你打算去找他吗?”
舞卿霜不假思索回道:“如若有缘,他日定会江湖再会,萍水相逢,何必执着。”
夏侯玄铭心底轻笑:小丫头嘴硬,倘若不执着何必练习同一副画多遍,八成经历太少而不自知。
言归正传,夏侯玄铭容色正经些许:“随你便吧。话说回来,你不踏入朝堂我能够理解,你执意放弃郡主身份让给那个婢子,朕甚感可惜。确定不再考虑下?”
“没什么好可惜的。她无非过腻了逆来顺受的日子罢了,由她去吧。郡主的身份干嘛要在乎,留着将来和亲用?歪瓜裂枣也必须硬着头皮嫁吗?”
夏侯玄铭微滞,舞卿霜则心若止水:“她只看到眼前的光彩华贵,却不曾看到将来未知的无奈悲苦,无论祸福皆是她今日自己的选择,只要她安分守己,日后不做祸国殃民之事,便由她去吧!”
“真正的宫孙琬霜已经死去,霜斩情也退隐江湖,那今后你又以什么身份活下去?”
“舞卿霜。舞乐是我的爱好,生母名讳卿雪。”对于这个问题,舞卿霜早已想好后路。“我助你重振朝纲,你也兑现了许我的承诺,该走了。我走后将自此封剑,从今往后至少百年内世上再无诡剑罗刹。”
舞卿霜心意已决,夏侯玄铭亦不再挽留,如若有缘,他日定会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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