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火牛阵破敌 (2-1)

塔虎城南城，灯笼火把繁如星辰，将南城一带照的亮如白昼。清军或搭设木板，或推土填壕，不计伤亡向前推进。他们甲坚兵利，箭法高明。就像一个个勇猛无比的猛兽，择人而噬，将挡在他们面前的黑水军将士一一扑到在地。

黑水军无论装备还是训练，都远不如清军，与清军肉搏自然不占风，尤其是辎重营的那些补充兵。纵然陈晟和哮天左冲右突，也只不过暂时迟滞一下清军的进攻步伐，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黑水军的活动区域已经被压缩至东南角一片不大区域，连南城门也被清军占领。清军得到罗洛宏的命令，步步紧逼，很快从三面包围来。

望着密密麻麻围来的清军和他们一个个嗜血的丑陋面孔，剩下的数千将士和百姓大多吓得面无人色，体若筛糠。若不是清军不留活口，恐怕身后的那些人就要跪地投降了。陈晟看了看百米外正忙着填塞最后一条壕沟的清军，又扫了一眼哮天和身边一个个如同血人的将士，心中不由得难过。

若不是自己的缘故，这些将士和百姓就不会有今日的刀兵之祸。自己虽然救了他们，可是也同样害了他们；自己虽然给了他们自由，却也给他们带来了死亡。尤其是那些辽西的汉人百姓，虽然他们过着猪狗不如的奴隶生涯，可是终究还活在这个世。可如今，他们却要跟着自己踏入这条死路。

“弟兄们，是本帅害了你们，本帅对不起你们。”陈晟面向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本帅本打算让你们有尊严地活着，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本帅这个想法看来无法兑现了。既然鞑子不想让我们活下来，那我们就拼死一搏，黄泉路再见吧！”

说罢陈晟弯下腰去，深深一躬。身边的赵大虎连忙拉住陈晟，大声喊道：“不，是我们连累了大帅，若不是为了我们，以大帅和副帅的身手，还不是想走就走，是我们连累了你。弟兄们，咱们追随大帅这些时日，大帅让咱们锦衣玉食，还分婆娘给咱们。现在咱们也有了后，死了也对得起祖宗了。弟兄们，拼死保护大帅，保护大帅杀出去！”

“是啊，若没有大帅，岂会有我等今天。”赵大虎不远处一个高大汉子应声道。陈晟认得出那人是高桥被俘的一名汉军兵士，名叫杜成功。当初受伤后，被陈晟下令救治，感念陈晟的救命之恩，以身相随。加入黑水军后杀起敌来很是英勇，被陈晟任命为骑步营营副。

只见杜成功抬起手来，指着那些神色木然、默不作声的汉人丁壮说道：“看看你们这些人那熊样，还有点血性吗？你们整日生活在鞑子鞭子之下，你们的妻子姐妹被鞑子任意侮辱，你们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你们的老婆娃儿被大帅救出来了，你们却不知道感恩，一个个吓得像个龟孙子一样。就你们这般窝囊样，活着又有何用？现在我们的妻儿就在对岸，如果我们不拼命，他们都要被鞑子杀死，为了自己后人，我们即使战死又如何！”

杜成功一番痛骂，顿时骂的那些汉人脸红脖子粗，同时也骂醒了不少人。是啊，自己妻子儿女已经就在河的对岸，正睁大着双眼看着自己，自己若不拼命，自己的老婆娃儿绝对会被鞑子杀死。自己窝囊了一辈子了，这个时候再继续窝囊下去，活着还有什么用？

很快，他们不再哆嗦，他们不再害怕，面色涨红纷纷举起手中刀枪齐呼道：“誓死跟随大帅！”

“杀鞑子，报血仇！”

“保护大帅！”

……

一边呼喊一边向前涌来。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弱弱问道：“大帅，我们都战死了，这些牛马怎么办？”

陈晟循声望去，只见这些人的身后，还有近两千头牛和三千匹骏马，以及大群的羊和骆驼。看到这些陈晟眼睛一亮，暗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陈晟将哮天叫了过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只见哮天很快就隐入人丛中不见了踪影。

清军填平壕沟并未用多长时间，半刻钟后壕沟已被填平，清军又挥舞着刀枪排山倒海似的涌了过来，两边城墙的清军也包抄过来。陈晟打光了手中的弹夹，撂倒了百余名清军，稍稍迟滞了清军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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