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朝堂之争 (2-2)

崇祯一时心灰意冷，索性不再提出兵之事。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高桥战事已毕，四镇将士立功颇大，三镇总兵如何封赏？大同镇总兵官王朴贪生怕死，妄自逃遁，虽然已死，然其罪不可恕，应如何处罚？还有三镇总兵保荐援剿游击高兴以及大同千户白昌国等人请封之事，诸卿一并商议，应如何处理？”

说实话，对于高兴绑架民意又胁迫三总兵保荐一事，崇祯从内心反感，若不是高兴所立战功颇多，崇祯绝对要治高兴哗众取宠之罪，所以对群臣只提请封却不提代理大同总兵。对于战死的白昌国等人，崇祯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了，毕竟人死为大，即使封的再高也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然而正在这时，御史卫景瑗却出列奏道：“陛下，臣请暂停封赏之事。”

崇祯因出兵受阻一事已经心情大坏，没想到自己提出封赏前线有功将士一事刚刚提出，又遭阻止。若非这个卫景瑗素有直名，崇祯真想杖杀他立立威。

见皇帝怒目直视自己，卫景瑗并不惧怕，平静奏道：“臣听三总兵所奏，与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马绍愉弹劾洪承畴失计时所奏相比，颇多疑点。卑职愚钝，想请陛下弄清事情原委，再商议封赏不迟。”

崇祯一听，不由得气极而笑。这个老家伙居然追起老根子来了，摆明了就是对前线将士取得的高桥大捷的真实性不相信。

“卫卿，塘报已经说的清清楚楚，鞑兵的首级，还有俘虏的鞑兵不日将押送至京，包括鞑虏主将锡翰、尼堪等人的首级以及多尔济这个俘虏。难道这些爱卿也要怀疑不成？”

说到后来，崇祯的口气已经变得极不耐烦。卫景瑗笑了笑，官兵杀良冒功之事自古有之，不过以今朝为最。他在河南做推官时，曾亲眼见官兵剿匪时，砍杀大批良民首级冒充贼首。即使边军对鞑子作战时，所献首级中也十有七八是百姓首级。只是这些事情在皇帝面前难以言明，卫景瑗虽然执法不阿，不过他也不想把自己推到众多官员的对立面。

“禀陛下，臣并非怀疑前线将士之英勇，而是觉得尚需需谨慎，将这些嫌疑澄清，也好摸清高桥之战的经过和缘由。”卫景瑗向崇祯解释道。

为了不让崇祯再次打断，卫景瑗接着说道：“臣觉得疑点有三。一是张马二人曾言，二十一日松山各部突围时，马科、李辅明败逃塔山，而吴三桂和王朴则逃往杏山。四部逃亡时间和地点各有不同，又何以能够汇合一起同攻高桥？二是三总兵所言，其从杏山突围时，前有高桥之敌堵截、后有多铎、阿济格之追兵。以三部之战力，何以不倚杏山坚城，扬我所长击败阿济格。而是先逃，被鞑子围于高桥后，方才与鞑子战于高桥而胜之。莫非边军善野战而不善守城乎？三是清军高桥大营防御坚固，又有六千鞑子倚寨而守。而边军一路逃遁，兵器甲械丢失严重，又何以在半日不到克服坚城，又歼敌大半？臣不知兵事，不知陈兵部还有诸位臣僚能否为卑职释疑？”

卫景瑗三个疑问提出，转而直视陈新甲，看这位兵部尚书怎么回答？崇祯和诸臣也是心中一惊，是啊！刚才只顾高兴了，这么多显而易见的问题都没有看的出来。听了这些后，也都把目光投向了陈新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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