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火烧粮草 (2-1)

忽明忽暗的月光下，花玉的身影仿佛鬼魅一般，迅疾而小心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账篷，片刻，他来到了河边。

河边的每个哨卡皆有三个哨兵，并不因为是半夜而有一丝懈怠，离水门最远的一个哨卡约七百步远，也就是说，最少要一口气越过八百步的距离，在常人看来，这是决不可能办到之事。但对于花玉，八百步，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水漂”的功夫走不了这么远，但花玉可以潜水。

他选择下水的地方离水门约有千步，这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人看守，这里河流速缓慢，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所有的船只都挤在水门处，花玉脱去衣服，从一个无人处下水了，这里离第一个哨卡已不足百步，几个契丹士兵手执长矛在河边游巡。

花玉将刀横咬在口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蓦地潜入了水中，水下一片漆黑，他象一只水獭在薄冰下飞速疾游，时而深深下潜，身子紧贴着河底穿过水闸，时而又浮到离水面不足一尺的地方，倾听岸的动静，水面渐渐变红，只听见契丹士兵的说话声由远而近，又很快消失在身后，眼前不停地映出一片红光，随即又变成漆黑一团。

花玉感觉到自己已经潜行了约八、九百步远，这时，他看见前方有一排黑黝黝的物体，是船！也就是说，他已经到了水门附近。

花玉从两条船隙之间浮来换了口气，又潜下去游了一程，终于触到了岸，他紧贴石壁聆听了片刻，头顶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动静，很快，他便贴着石壁从水中潜出，小心地打量周围的情景，他现在的位置已经进了水门，离卸货的码头不到一丈，驳岸很长，面零星地堆放着一些麻袋包。和外面的灯火通明完全相反，里面却漆黑一片，这时为了防止走火烧了粮草，而且守卫的士兵也很少，花玉观察了半天，除了四个了望塔，再没有发现一个巡哨。

但他不敢大意，紧靠最外面的一个了望塔了岸，身子隐入黑暗中，对面的塔楼应该看不到他，沿着木栅栏跑了数十步，他隐隐听见前面有说话声，还有大片红光，那是应该是大门所在，他一转身，便躲进了一座粮仓之中。

所谓粮仓，就是由数万包粮食堆砌而成，面盖着巨大的油毡，防止被雨淋湿，如果所有的粮仓里都有这么多粮食，那这个储粮的大营至少有十几万石粮食。

四更了，冬夜亮得晚，但东方地平线的启明星已经清晰可见，时间不多了，花玉开始在一座座粮仓里迅速搜寻，他要找到囤积草料的那个仓禀。

找到了，在第二排的最边他终于找到了草料垛，事不宜迟，花玉取下紧缚在腰的油纸包，一层层打开，里面便是火石。

他刚要点火，忽然，就在他身旁两丈外传来了说话声，花玉一步靠住草堆，慢慢拔出了刀，一步一步挪了过去，月光下，他瞥见草堆的另一端出现两个晃动的人头，正舒服地躺草堆里说话。

是契丹哨兵，花玉凝住心神，又慢慢向另一边转去，确定了只有两个人，他双手握刀，无声无息地又靠近了那两颗人头，两个契丹兵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们正谈性正浓地描述着到手的女人，头顶忽然传来一记低低的口哨声，两人的头同时仰，翻着眼皮向望去，可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两颗头颅便从暴露的脖子处齐齐断开，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花玉微微一声冷笑，毫不犹豫地打响火石，‘咔！咔！’，随即一团火苗在他手中燃起，他迅速用干草盖住火苗，但只在一瞬间，火借风势，火舌冲天而起，这时，东北角的塔楼传来了‘当！当！’的示警声，在黑夜中响得异常催人心魄。

花玉迅速奔到河边，在点燃另一个粮仓后，他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水中，粮库中的大火燃势凶猛，在冬天干冷劲风的助虐下，片刻已经有七八座附近的粮仓被点燃，汹涌的火焰被风势卷向粮库的另一端，连栅栏都被点燃了，每一个栅栏的缝隙里都吐着可怕的火舌，忽然霹雳一声响，几座粮仓轰然坍塌，几百名救火的契丹兵顿时被压在下面，其余之人无不魂飞魄散，争先恐后向外逃去，再晚一步，他们谁也逃不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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