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郎揉着被撞出大片青紫的胸口,点了点头,认可了福伯的这个说法。一干宅人方才都被状若疯虎模样的赵常吓坏了,得了管家的提点仿佛才寻得主心骨。
他们赶忙分出两拨人手:几个人从旁劝阻赵常收手;另外一些人则去收敛被火师入院时杀掉仆役的尸体,没过多久就有啼哭声传来。
“噤声!”听到恸哭声,福伯赶忙寻得流泪之人,然后低声斥责道:“谁知道这贼人还有没有同伙,你们想把那些人招来不成?”
这时,赵二郎也暂且顾不上胸口疼痛,快步上前,一把按住赵常的肩膀。
“无咎,够了,收手。”
被唤了声‘无咎’,赵常这才仿佛有所感觉,扭过头眼中略带茫然地看向父亲。
“阿爷,您——”
“我没事,不信你看,”说着,赵二郎用力扭了几下插在胸口的袖箭,将其从交叠而缀的纸扎上拔了出来,“这袖箭就射穿了一层,下面还垫着一层呢。”
说着无碍,赵二郎却不由得咳嗽了两声,赵常一激动就从火师的尸体上站了起来,想要搀扶自己老爹。赵二郎挥了挥手,“你放心,真没事。就是那袖箭力道大,把胸口撞青了。”
赵常把沾有血迹的手往身上一抹,又蹭了蹭,这又是纸甲的一则便利。“阿爷您还是脱下甲来看看吧,若是严重,咱们还是得去寻个医馆瞧一瞧。”
“不行,”赵二郎拒绝道:“今晚这事还没有过去,授首的贼人肯定又同党在外面,否则也不敢来范家和咱家这样的大户家中作乱。你先去把范家那个小姑娘,带到你娘那里,让她暂时代为看顾。咱爷俩还得守在院子里,等到南衙的派兵前来剿贼,这场危机才真正算是渡过去了。”
接着,赵二郎又压低了声音说:“南衙来人之前,先不要放人进门,你阿爷我得亲自把咱们身上这两套甲烧了。”
“喏!”
见父亲态度坚决,赵常也只得从命。不过,当他准备去处理范蔓缨这个小姑娘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刚刚就欧死贼人的场景,说不定被她全看见了。他赶忙把手掌在纸甲上又蹭了蹭,顺便还抹了把脸,这才走向那个从前被其戏称为“小瓜子”的女孩。
不过,万幸的是,那条名叫大黑的獒犬又护了它的小主人一次。
之前火师调转目标,这条大獒犬立刻合身把范蔓缨藏在身下,用肚皮和毛发盖住小女孩的脑袋瓜。这样一来,她才没看到赵常刚才的杀人之举,没受到二次伤害。
于是,赵常便把范蔓缨带到母亲所在的东厢房,又奖励了那条名叫大黑的獒犬一块肉干。
对这名今夜家中遭逢遽变的小女孩,赵崔氏颇为疼惜,一直哄着小丫头直至其睡着为止。
一俟重新锁好东厢房的门扉,赵常这才走到院中,坐在台阶上调整起体力。
刚刚骤然暴起殴杀凶徒,属于肾上腺爆发。虽然因为身怀异能,现在并不算太过疲惫,但毕竟是第一次与人生死相搏,他的心情还是颇为复杂的。
“头一回觉着,在这世上,好好活着其实也不容易。”赵常看着自己指节,之前用力过猛,指节都被。可是现在,这些伤口已然愈合。
只是,看到完好如初的手掌,赵常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个贼人的胸口好像藏了些东西?”
他寻思着,自己好像应该去去舔舔包才对。事实上,今夜自家老父亲和火师都给了他一些启示,想要好好在这世上活着,确实需要藏点抵御风险的东西。且不说赵二郎藏得那两副“权当甲”——今夜它们着实是顶了大用——就是火师的袖箭和石灰囊,他亦有些眼热。
想到这里,赵常也就不再犹豫,起身就走向中堂院外。现在时辰已经快到亥正,范家那边的大火已然引起了坊内许多人家的注意。就算那些武侯再怎么惫懒怠惰,也应该要出手干预这件事了。
即便武侯惜命,不敢同贼人搏杀,向南衙求援也总是可以的。等到南衙十六卫的士兵赶到,有些事情就不能做了,赵常拎的清里面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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