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尤利尔就意识到自己是在把其他人拖下水。这个无头人既然能杀掉自己,自然也不会大发慈悲饶恕酒吧里的任何一个人。一念及此他又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但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
“埃兹先生!”就在脚步声接近房门的时候,尤利尔闭上眼睛大声叫道:
“这里有一个无头人!”
之所以没有更多的警示,是学徒还抱着些许的期望,这期望来自于塞西莉亚跟他提起过的佣兵——他们正是狩猎这些神秘生物的不是吗?
这一刹那尤利尔的理智又回到了身体里,他竟然能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回忆起吧台后那个笨笨的女孩子说的话。假如他能活下来的话,学徒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向她表白——
这或许就是爱情吧。
一时间,每日为了填饱肚子而卖苦力的洗衣店学徒居然有了一种此生无憾的感觉。
无头人也听到了声音,或许它是用别的方法感受到的,于是微微侧了侧身子,“埃兹?”
门前的脚步停顿了一瞬,而后门开了。
“……”
房门被迅速打开,又迅速合拢。在尤利尔呆滞的目光中,酒吧老板摘下帽子,而后深深地弯腰:“使者大人。”
慢着,竟然是认识的……“熟悉的神秘生物”?
学徒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那种看上去就能让人魂飞魄散的大玩具也只有原世界的冒险者和熊孩子们才能驾驭得了,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最好还是不要那么考验自己的心脏。
而在恐惧褪去之后,对于塞西莉亚的幻想一下子浮上了心头,尤利尔尴尬得连想到她的名字都觉得脸红。
“你没去车站。”无头人说道。
“抱歉,使者大人,我的店里出了些事情,以至于稍微有点没赶得及……”
或许是他的道歉非常诚恳,满脸的汗水也很具有说服力,无头人没有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我的夜咒坏了。”
埃兹的脸颊抽搐一下,“我会为您修好的。”
那个无头人抬起了手,这时尤利尔才注意到对方苍白的小指上戴了一枚同样苍白的戒指,以至于他之前紧张状态下根本就没发现它的存在。
而后无头人把戒指摘了下来——
一股冷风席卷房间,玻璃和地板同时覆上了一层白霜。尤利尔感到衣服的后领被凝结在了书柜上,他吐出去的热气在半空中清晰可见。
手脚麻木、汗毛乍起,一时间连血液的流通都变得滞涩起来,学徒不由得呼吸困难。
等到雾气消散时,露出来了无头人的轮廓,他并不是真的没有脑袋。
那是一个苍白的年轻人,穿着黑灰色的半身铠,左肩巨大的灰白弧形护甲格外引人注目,上面还画着诡异的七芒星;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半点血色,就像教会里的圣灵雕像一般惨白洁净。
那对散发着凛冽寒意的眼睛宛如嵌在石像上的玻璃球,让人一眼望去看不到生机赋予的神采。
他的那张死人似的脸距离尤利尔仅有一拳距离,学徒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冻结了。
这就是……神秘生物?
“圣像”将戒指递给酒吧老板,后者双手接过,身体还冷得直打哆嗦。
联想到之前埃兹的态度,尤利尔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穿得好似刚从冰窖里刚出来一样了。他的关节像是上了冻或者砌进了水泥里,不但浑身僵硬,就连思维都快静止了。
年轻人瞄了他一眼,眼珠突兀地出现在了侧面,又突兀地转了回去,移动的过程仿佛不存在一样。
“尽快。”
埃兹捧着那枚戒指,全力的调动着自己的魔力。他手中闪烁起了微光,一个接一个的古怪字符从指环上飞了出来,又依次序挨个贴了回去。
亮晶晶的指环浮起来,在半空自己转了一圈。
“它没出问题,使者大人。”德鲁伊先生愕然的回答。
学徒已经看呆了。
使者的表情毫无变化,将戒环重新戴回小指,在它上面轻轻地敲了敲:
“索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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