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杖罚刘瑾谷大用，培植党 (2-1)

更夫焦大的一番详细的陈词，把周钥之死的前因后果都说得明明白白，纤细不漏。

“谷大用，你们这些阉党真是胆大妄为，逼死朝廷命官，肆意杀戮，草菅人命，国法难容！”谢迁愤慨地说。

“对，国法难容！”阁臣们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异口同声地附议。

“臣等请求皇治罪谷大用和刘瑾，褫夺他们的权利。”刘健率领文官们集体请旨。

“褫夺权利”这个话，皇既爱听，又不爱听。

夺了大臣的权力，权力收归皇，皇自然高兴，但是皇又要管东管西事太多，像洪武皇帝一样，累死累活，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权力若是转移给其他大臣，尤其是权偏势重，就会导致又一个擅权专政的大麻烦。所以帝王之道就是权术之道，用人之道，懂得权术制衡的皇帝在治理国家的时候才会游刃有余。

总得来说，刘瑾等八虎只考虑着为皇办事，讨皇欢心，这么多年了他们尝尽了甜头。而刘健等阁臣文官们虽然也有私心，但是他们大多时候考虑的是大明朝的国家大事。只有国家稳定了皇帝的宝座才能坐的稳当，孰重孰轻，朱厚照自然掂量的明白。

宦官阉党断了文官集团的何桓和周钥的指头，皇帝就要断掉刘瑾这些阉党秃鹫的双翅，东厂马永成和西厂谷大用两大督主现如今都因为陷害逼死文臣，成为众矢之的，这丢阉党来说无疑就是折翼之痛。

刘瑾惶惶恐恐不敢言语。

“刘瑾，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啊？”皇故意问计刘瑾。

“狗奴才，狗奴才！”凤儿又在朝堂翩飞鸣说。

虽然刘健很不喜欢这只和朝臣们共立朝堂的玄凤鹦鹉，但是几次发现它都有意针对刘瑾阉宦，所以就不再计较了。

“皇，当时在东安门城楼，奴才只是让那周钥按规定交‘年关钱’，并没有蓄意逼迫，至于谷大用残杀当夜值守的守卫一事，奴才根本就不知情。”刘瑾避重就轻，把蓄意杀人的罪责推的干干净净。

“谷大用，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周钥之死纯属意外，奴才是说了几句狠话，可都是为了能为皇收来‘年关钱’，通融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啊……”

“狂妄无耻之徒，还敢狡辩，你是没有直接杀了周钥，可是杀人诛心，你让他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屈辱。还有那些无辜的守卫，他们就能任意枉死吗？”刘健掩饰不住内心的激愤，痛斥不已。

“皇，饶命啊，奴才一心一意只为皇办事，一切都只为皇着想，天地可鉴啊。”

“说的不错‘天地可鉴’，人神共愤，谷大用啊谷大用，朕让你逼死周钥，朕让你草菅人命，朕让你无法无天了吗？”朱厚照连珠炮似的三问，轰地刘瑾、谷大用哑口无言。

“皇饶命啊，奴才该死，皇饶命啊！”谷大用咚咚咚地小鸡啄米似地直磕响头，磕得刘瑾心里直掉肉，他不知道皇会怎么处置他和谷大用。

“谷大用革职流放辽东，永不得再回中原。西行厂提督一职由吴经担任。刘瑾驭下不严，夺去提督团营之权力，罚没俸禄一年。”

“谢皇不杀之恩！”刘瑾赶紧压下谷大用的脑袋，磕头谢恩。

最令阁臣们感到意外的是原本以为可以裁撤西行厂，因为西厂与东厂在业务多有重复，只是多豢养了一些阉党的鹰犬罢了。孰料皇朱厚照竟然又封了吴经为西厂提督，这不是去了豺狼，又来鬣狗吗？

“皇，这样处理刘瑾与谷大用臣等不服！”谢迁出班谏言。

“都谁不服啊？”皇室朱厚照冷冷地一问。

“臣等……”李东阳原本想要出班附议，被刘健挡下了。

“皇，臣等以为对他们的处理确实轻了些，与周钥之惨死相比，对他们的罪罚想必难以服众。”刘健温和地说。

与谢迁和英国公张懋相比首辅刘健还是显得更加地沉稳。他已经看出来了，皇对周钥之死早已了如指掌，今天朝堂的决定也是早就想好了的，强硬的谏砥砺圣命，是多有不益的。

“首辅大人以为该怎么处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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