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渐深星渐亮,朦胧的月光从石缝射入山洞,洞中光线昏暗,每到三更时分,显得格外静谧,寂寥无人。
栾靡夭熟练地将采来的草药进行分类,并用药锅煎成各式各样的药汤,满脸的疲惫,单薄的衣裙仿佛罩在她的身上,她不停地扇着草扇,控制火候的大小。
一张断了线的纸鸢从石缝飘了进来,落在柴火堆上。栾靡夭小心翼翼地拾起纸鸢,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平安顺遂,幸福安康。”
栾靡夭自出生便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山洞,有一次偷偷跑出去,还未冲破山门结界就被抓了回来,关进加印的石室之中,禁闭六个月。
“相信外面的人应该过得很快乐吧!要是娘的病能痊愈,我一定要带着她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栾靡夭抚摸着纸鸢的图样,略带惆怅。
“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石室里传了出来。栾靡夭急忙放下手中的纸鸢,将大大小小的药碗和熏香放在木案上,端进石室。
“娘,药来了,您躺好,我喂您服下。”栾靡夭将木案放在一旁,用嘴轻轻地吹了吹汤药的热气,将汤药送到辰黛的唇边。辰黛起身将汤药服下,又连服了三碗,脸仍旧惨白得没有血色。
见辰黛痛苦未减,栾靡夭又将熏香放在青铜香炉之中,并用火石点燃,药香从镂空的香炉中逸散而出,辰黛的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栾靡夭帮辰黛松松筋骨,以帮助她缓解疼痛。
“娘,您这病越来越重了,服了汤药用了熏香,病情也未见好转,要不我给您试一试我新研究的金针疗法,效果或许能更加显著。”栾靡夭说着便摊开针袋,准备施以金针。
辰黛素手一抬,阻止了她。
“小夭,这些年,你跟着娘受苦了。”辰黛示意栾靡夭坐下,她看着栾靡夭瘦削的面庞,眼中闪着泪光,“娘知道,小夭每日都在认真地修习医术,提升修为,但木虽未腐,心却已溃,娘这副身子不行了,药石罔效,也不必勉强,剩下的不妨交给上苍,相信苍天自有安排。”
“娘,不辛苦,我虽不及医仙那般妙手回春,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您的身体恢复元气,即便无法药到病除,也终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
栾靡夭紧握着辰黛的手,脸上缈缈未见思绪,却心如刀绞。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娘的身体能够痊愈,母女二人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到外面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可娘的身体状况栾靡夭再清楚不过了,她真的害怕娘突然有一天从她的身边离去,这世间便只剩她一人独活。
“好了,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辰黛话锋一转,轻拂着栾靡夭的手背,栾靡夭也渐渐地回了神。
“今日……”栾靡夭顿了顿,是啊,这洞中待得许久,也不知是何日了。
“兰秋望日,今天是小夭的生辰。”
“我的生辰?”栾靡夭有点意外,不过算算日子,距离上一个生辰也却有一载了。
“是啊,这一晃小夭都到了及笄之年,娘这里有几件东西也是时候交给你了。”辰黛刚要汇聚真气,突然身子猛地一震,她似乎感觉到了些异样,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努力平息体内难以抑制的邪气,故作镇定。
“小夭,你要集中精神,摒除其他杂念,我要将至阴的真气输到你的体内。”辰黛神色严肃道。
“娘,您现在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巨大内力的输送,这样做无疑是在断送性命,用您的生命换来的东西不要也罢!”栾靡夭眉目紧敛,七窍生烟道。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些年娘对你无比的严苛,没有给你如其他孩子般的自由,甚至这副身子也是无比地拖累,就让娘最后为你做些事情,好吗?”辰黛嘴角弯成一抹,脸色愈发黯淡。
“娘……不要……求求您不要!”栾靡夭声嘶力竭地呼喊,泪水一颗一颗地从眼角滑落,辰黛尽收眼底,心里也在一滴一滴地流血,隐隐作痛。
辰黛封住了栾靡夭的穴位,使她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如木偶般死寂。辰黛将内丹打入栾靡夭的体内,又将真气汇聚在一起,混合着玄冰床的寒气一并输送。她施了法,将栾靡夭体内的煞气用印结封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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