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刀术,我未必如当年。”
照灯笼悄悄撇了撇嘴,这话说的,可不埋汰人,从来只有年长功夫深,您这刀术我三天前才见过,还不比当年,当年您是凶星转世不成,你一麻匪吹嘘的本事竟比我这说戏的还强,入错行了这是。
“不过也不坏就是了,”戚笼又乐呵呵道:“无非是再锻刀嘛。”
照灯笼还想再说些什么,戚笼却微微摇头,眼神示意,果然,三层高的沙场点将台上,一位黑氅大将虎步龙行,眼神阴沉了扫了一圈,坐入主座,周围跟了二十多位血气燃成火油的猛兵强将。
“真刺眼,”戚笼揉了揉眼珠,嘀咕了声。
照灯笼也不说话了,满脸兴奋。
至于前排的城主、家主、帮会首领、门阀客卿、甚至是独狼风格的武行高手,脸色都很难看,说来有些不好听,整个兴元府这么多地头势力,恐怕还是第一次见到实力尽出的边军人马,更别提有人之前在心里暗戳戳的比较了。
这么说吧,兴元府十三公城中,名头最盛的骑将城主宫元朗,其实力,也大约只等于薛保侯身边的一员偏将,加上一些秘术手段,大概四豹将层次吧。
唯一逼薛保侯亲自出手的只有李伏威,当然,他也跪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不是兴元府实力层面差,实是边军继承了古国国祚,又连年对抗关外两国,七大都督府本身就是绞肉盘一般的杀戮机器,活下来的都是沙场恶鬼,恶鬼出世,自是群兽避让。
戚笼眯眼,看到了守在沙场边上的神枪楚,另两豹将倒是没见着,不过他隐约感受到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最后他找到了源头,那是站在蚊三道人身边,一身黑袍,兜帽盖住脑袋的一道人影。
有点眼熟啊。
风一吹,黑袍抖荡,印出一口弯刀,戚笼眼角一抽。
“挑!”
“怎么了?”
戚笼低头,面无表情,“大白日头活见鬼,新鲜!”
……
薛保侯似乎只是挑个好地方晒太阳,懒洋洋的不说话,一时间场面安静的竟有些无聊。
“杀吧。”
只这两字,不知把多少人吓的风声鹤唳,差点跳起来就跑。
好在许三彪肥壮的身影随即从后走出,拖着十几位细皮嫩肉、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各个面色惨淡,有人双腿颤颤,真是被拖着动的。
一时间有很多人交换眼色,照灯笼小声道:“本地的大商户。”
“能有多大,我都没抢过,”戚笼冷哼一声,目光死死盯着那疑似‘羊赤忱’的身上。
‘噗嗤’‘噗嗤’‘噗嗤’
一片血喷泉后,十几颗人头被踢入一大坑里。
“再来。”
一个身裹六蟒纹身的光头巨汉,三个哭哭啼啼的囚衣少妇,四个长的有些像的小嫩娃娃,一个半昏过去的老太婆。
巨汉拼命挣扎着,身上活灵活现的大蟒不断游动,血目毒牙,红信子吞吐不断,但在四层铁枷锁下,依旧没得作用。
“侯桀的舌头好似被割下来了,一家老小啊,”照灯笼有些不忍的闭上眼。
很快一门老小的无头尸体被拖了下去,侯桀尸体上,肉团鼓起,好似凝成蛇状,挣扎要爬出来,结果被许三飙一脚一个,踩的乌血横飞。
“什么狗玩意。”黑胖鬼嚷嚷。
一位温文尔雅、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人自己走了上去。
“看在我薛家倾三府之力的物资上,侯爷慢抬贵手,容我最后一个死如何?”
薛保侯扫了他一眼,随意点头。
一伙又一伙儿妻儿老小、结义兄弟、利益团伙被领了上来,砍了下去,人头把大坑填的满满当当。
站在‘法场’上的薛三宝面色渐渐苍白。
照灯笼摸了摸脖子,一脸庆幸,‘幸好我照家三代单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血腥画面看多了,众人都有些麻木了,但当一位披头散发、面色古朴的中年人拖着镣铐走上来,场面依旧骚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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