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换上龙袍的天君,正独自在寝殿中,站在水晶镜前,紧皱了眉头,咬着嘴唇,心疼地看着他的两个儿子受酷刑。他的心揪的生疼,一千天的每个早上,天君都是这样度过的。
打在儿身,疼在父母心,此话不假。
二个儿子为小情小爱,偷取灵符,私闯天家私狱鱼渊身潭,让天族大敌,北天帝帝九渊趁机逃走,铸成天大的过错。
擎天和子萧没有被赐死,已是作为天君的他,能给予的最大宽容和赦免,虽然贵为三界之主,他也不能徇私枉法、为所欲为。
当看见擎天和子萧颓躺在一大片,被二人鲜血染红的冰峰上时,老天君眼中又泛起了泪花。心里明白,他的两个儿子,身体都到了能忍受的极限,他开始担心剩下的一百天,二人该当如何熬过?若不小心伤了根本,那就是非死即短命的结果,必然会是他白发人要送黑发人了。
休息了好一会,擎天转头望着已半昏迷的子萧,大声说:“子萧,别睡……再撑百日,就不用再受罪了”,没听见子萧回音,擎天不想子萧睡过去,就又问:“子萧,你……后悔吗?”。
感觉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耳边是嗡嗡的嗡鸣声,子萧勉力睁开眼,回答:“不悔!”。
擎天仰望着雪虐风饕的天空,幽幽道:“本君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去寻你,不该……把你拖入这灾难”。
子萧也望着狂风呼啸,雪雾弥漫的天,高声回答:“为了她……值得!”。
擎天眼前,视乎又看到了那只可爱的小白鹿,浓密的睫毛下,两双溜圆的、清澈灵慧的大眼眨呀眨,眨的他心里痒痒的,他兀自笑了一下,“是,是值得!……唉,以后得更小心了,不能违背……,尤其是……她回来以后……”。
子萧明白,擎天断断续续话里的意思,接话道:“是!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她……受苦了!”。
看着眼前娇艳的石榴花,擎天回过神,依稀感觉胸口还在疼,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
“是呀,小舞受苦了,受的是诛心之苦!自己的三年苦刑难熬,那暗无天日的七十年,小舞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重回智慧,对自己成了兽的事实,又是怎样痛苦面对的?她要承受的,都是诛心刨肝的痛,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和他的父君,她怨自己恨父君,自己又怎能说不欠她的?他终究是亏欠下了,怕是这一生,都无法还清的”
擎天越想越觉得心慌,按在眉头的手,猛地捶在案上,膨胀的内力却先将案上的花瓶、书简等物品扫出老远。
只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响,被扫飞物品落了一地,其中“啪”的一声脆响,让擎天心内一惊。
看到花瓶已摔成碎片,石榴花枝也支离零落了一地,全没了原本的美艳,擎天呆愣住了。
这一直放在身边的花瓶和老石榴树上的花枝,是他对小舞的思念。花瓶碎了,花败了,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是天意吗?
擎天心乱如麻,他和小舞间的缘分,真的就走到尽头了
看着破碎的花瓶,擎天不由想起当年,贵琰、子萧和小舞建起“书海”的当日,他就和一直不愿和自己讲话的小舞,斗智斗勇,生生侵占了他们的所谓“秘密基地书海”,那日,这只花瓶就放在案上,里面插着一支,如她一般新鲜的桃花。
也是那日,擎天知道有冰石榴汁、石榴酥饼,知道小舞爱咬人,手腕上留有齿印疤痕,知道她性子张扬跋扈,那日,她跌入他怀里,撞入他眼里、心底。
情之一字最伤人,你可躲得过不相见,却躲不过不相思。
思念一旦打开闸门,就一泻千里。
“啊?啊!……哈哈,这么说,你们的黑脸哥哥,岂不是要娶几百上千个女人?……啊哈哈哈,招架这么多女人,定会够他忙的啊……”
“这小妖,灵台里面还混沌着呢……只能,等她开窍的那一天喽”。
“搬这?……这里……太小!太子殿下……还是……”
“这里不错,以后……就都在这里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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