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之洞内,云江已趋于平稳,三人稍一探测,便能于他的丹府之中看到一枚如黑蛹一般的魔丹。那魔丹运转缓慢,释放着一丝一缕的魔气,慢慢侵蚀着云江的身体。
风笑笑哭的泪眼模糊,问道:“师尊,我师兄究竟怎么了?他还能好起来么?”
瀚云真人并未回答,而是与炎易、岱青二位真人商量该如何处理。三人商量半晌,便决定先将柬之洞设下禁制,等金和真人来看过之后再说。
三人合力设下一道禁制,本要将风笑笑一道带走,但她执意要留下来陪着云江。瀚云真人无法,便随她的意。虽说云江确认无疑入了魔,莫说是昏迷,便是清醒的,也肯定不会伤害风笑笑。
却说几人离开后,论剑比试仍旧在进行。金和真人是朝阳观观主,自然要全程参与。其他洞府的尊者也不好提前离场。云江与萤梦的比试结束,便是青龙观的金鳞对阵济世堂的承风。能进入单人赛的修士皆不是等闲之辈,众人原以为承风要胜金鳞需费些功夫,没料想,只几个来回,金鳞便被败了。
恒信真人面露微笑,对各位真人的夸赞也是谦虚的很。
瀚云真人等人回到座次,比试照常进行。到日薄西山,今日的七轮单人比试全部结束,有七名修士胜出,将于明日决出最后三甲。众人纷纷散去,待平天台人去台空,朝阳观的几个真人簇拥着金和真人立即飞往柬之洞。
云江已经醒了过来。风笑笑泪眼婆娑和他说着他昏迷时发生的事,又关切的询问他的身体可有不适。云江想安慰安慰她,但稍一动身体,便觉得周身无一处不痛,似乎每一个毛孔都被灌注了剧毒,里里外外都在发生着腐蚀。
他想要打坐,便让风笑笑扶着他叠坐好,这个扶坐的过程也让他痛不欲生。平心静气,结印合目之后,如往常一般以意念运转金丹。甫一运转,便让他大吃一惊:他的金丹道力竟然已经到了后期圆满的境界!明明他前两日才刚刚破境入金丹后期,若要修炼到圆满,至少百十年的功夫,但他运转金丹时感应到的澎湃道力却做不得假。云江立即内视丹府,这一内视,更让他吃惊不已,脸色剧变!
风笑笑见云江猛然从打坐中睁开双眼,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赶紧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云江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的问道:“我昏迷的时候笑笑你是不是都在旁边?你可知道我的金丹是怎么回事?”风笑笑便一五一十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云江惊得脸色雪白,连叠坐都不能维持,歪倒在石床上。
这其中牵涉到他的身世,牵涉到他的血脉,一直都是这些年让他耿耿于怀的事情。如今伴随他金丹的变异,竟全然让他知道了,云江一时不知道是该喜该怒。但云江是固执的性子,旁人说他入了魔,他还没有全然相信,他还要再试上一试。于是云江再度叠坐起来,结印合目之后来感应先天道气。
在过去二十多年,他比观里的所有人都容易亲近先天道气,每每打坐,很容易便可以引气入身,但是这一次,他打坐了很久,约莫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竟然一丝一毫的先天道气都感应不到,更不用说引气入身。
他彻底死心,
这期间,风笑笑怕自己干扰他修炼,便去洞门口守着。柬之洞设了禁制结界,她出不去。风笑笑靠着洞口石头上坐着,这一日又惊又吓,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绷的,稍一舒缓,竟然睡了过去。待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石床上,身上盖着云江染血的外袍,而云江正背着他坐在石床边。
云江陷入沉思,风笑笑喊了他三遍他才听见。他的神色低迷哀伤,不知都想了些什么。风笑笑见他这个样子很是不舍,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便只好往他怀里一躺,紧紧抱着他的腰,闷闷地说道:“师兄你别怕,笑笑陪着你。”
云江摸了摸她散乱的道髻,半晌才说道:“师兄不怕。”
两人一个坐一个躺,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柬之洞被下了禁制,活物不能入内,唯有凌冽的山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吹袭。不知多少年的时光,云江早已是寒暑不侵,但这一阵阵的山峰吹袭入袍袖,居然让他觉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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