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在心中冷静过了一遍江阳城的事情,迅速稳住了理性值。
只要他有意识保持清醒,理性值回归的速度就会很快。
“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在这里?”
大缸露出僵硬的笑容:“你这小子,一开口就是终极三问,让我怎么回答呢?”
“我是一口缸,缸里装着我的大脑,也可能是你的。”
陆扬吐出一口浊气:“缸中之脑?”
大缸发出刺耳的笑声,通体颤抖,缸顶的木盖几乎快要被抖开。
陆扬有一种强烈的被窥探的感觉。
“这次你叫什么,还是陆扬?”
陆扬:“我们见过?”
“我们见过很多次,可你总是不认得我。这不怪你,哪有人能认得自己的大脑。”
陆扬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的大脑在这里,你不要臆想了。你是你,我是我。”
“你是你,我是我?嚯嚯嚯嚯,你又怎么证明,你自己不是这缸中之脑呢?你又怎么证明,你眼前的一切,不是你幻想出来的虚妄呢?如果我是你幻想出来的,你又怎么能说,你不是我呢?”
陆扬冷静地看着大缸:“我不需要证明,当缸和脑能分别被定义的时候,这就是个毫无意义的悖论。我选择我需要的方式活着,不为真理而活。幻想与现实,正义与邪恶,究竟如何去定义,都与我无关,我有我自己的选择。”
“嚯嚯嚯嚯,如果连你的自由意志都是虚假的呢?你以为自己在做自由选择,其实不过是一遍又一遍重走命运安排好的老路……”
缸中之脑的话语声中,掺杂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陆扬捏紧了拳头:“我只需要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是打破你这口烂缸吗?”
陆扬怕蛇,但并不怕脑花,涮火锅时猪脑花可是一绝,想想就流口水。
大缸面露敷衍的恐惧:“不不不,当然不是,只有我才能指点你逃出去,过去也总是这样的。”
“来来来,你先看看我的眼睛,它们像红宝石一样好看。”
陆扬下意识地被大缸的红色眼睛所吸引。
只一刹那,意识沉入一片湍急的漩涡。
黑暗。
摄人心魄的黑暗。
引人沉沦的黑暗。
陆扬猛然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淡淡的消毒水味,暖黄色的月亮,清新怡人的风。
他的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上面绣着江阳医院的全称。
梁小雨惊喜地说道:“陆扬,你终于醒啦?”
她的眼眶黑黑的,似乎刚熬了一个通宵。
陆扬舔了舔嘴唇,声音干哑:“小雨,我好渴。”
梁小雨赶紧倒好开水,仔细地吹了吹,喂陆扬喝下去。
“我怎么会在江阳医院呢?是扬风组救了我吗?我为什么没在谢天的特护病房?”
梁小雨有些发懵,旋即温柔一笑:“陆扬,你前天晚上在我婚礼上犯傻,跳进了湖里。
还好婚礼宾客中有个游泳教练,是他把你救起来的。
你睡了很久,可能做了很多的噩梦,过会儿应该就好了。”
一阵剧烈的晕眩,是了,这里的月亮是暖黄色的,不是红色的,这边才是现实?
难道从在江阳中学苏醒开始,一切都只是一场大梦?
陆扬还有很多话想跟小雨说。
小雨却向着门口甜甜一笑:“老公,你来接我了?”
陆扬的心脏像被针扎似得疼了一下。
“陆扬,你醒啦?你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我,你,小雨,咱们仨高中就在一起玩了,你居然在我俩婚礼上玩跳湖?
你是不知道,从你落水到现在,小雨都还没跟我洞房呢?一直在这守着你,你说我这婚结得冤不冤?”
小雨又羞又气得锤了他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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