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兰江河畔。
梁易立身于高岸边,衣袂飘飘,手中木剑微微轻震,起剑而舞。
身侧的钟古立刻也随剑而舞。
两人身姿一高一低,服饰一玄一灰,动作一致,如阴阳二极,一招一式挥洒间都带着韵味。
梁易舞到兴起处,扭身攻向钟古。
钟古早有准备,抬剑挡招。
两人剑招同出一法,但风格却有不同,梁易潇洒飘逸,钟古则稳重大气,师兄弟对攻,相得益彰。
须臾后,对攻停止,梁易将剑掷到树上,笑道:“师弟剑术大有精进,待我为你寻得合适的入门法,开辟周身气窍,届时你便可藏灵于剑,剑招威能大增。”
这已是梁易在河边教钟古剑术的第十天。
他并未传授钟古青莲法。
一来这乃他的本命法门,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传授,否则流传出去便会被人拿捏命门。
二来青莲灵力清逸飘洒,可以说极其不适合钟古。
在多日的授业对决中,梁易发现,钟古可能是受体型和性格影响,比较适合大开大合的功法,倘若能与之相配,修炼起来或许事半功倍。
只是目前,他也拿不出来那等功法,唯有先行传授青莲剑术,顺便与他讲述一些炼气之理,为日后打好根基。
因巫观开支已不愁,两人便每日都来兰江河畔修炼。
多日来,两人形成默契,通常是上午授业,下午自行修炼。
自从离开彭山,降临涂川后,梁易总有杂事缠身,以致无法专心修炼。
如今对他来说,倒是难得的时光。
他将前番斗法亏空的气窍重新纳灵,等充盈满后,便继续开辟气窍。
三百六十五气窍,他以每日大致五、六个的速度开辟,如若遇到下雨河水暴涨的日子,一日便可开辟近十个。
十天下来,周身气窍已开辟至一百七、八十,算是步入了小周天中期之境。
在兰江河边修炼,借助青莲法,确实令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开辟气窍是每日必做之事,而其余时候,梁易便在体悟这天地间的道理。
其实他有时候会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吃饱没事做,胡思乱想的状态。
田里的农夫要为了生计耕田,山上的猎户为了让家里人穿暖,得去狩猎,而他呢,什么都不要做,想睡便睡,想躺就躺。
渐渐的,他也感悟到了一些炼气士所谓的逍遥,坐忘的道理,道心比起前番要略微稳固一些,不过神魂的动荡,有时依旧会出现,
但好在有血竹护身,并未再发生此前快要离体的情况。
从大夫府中获得血竹后,梁易便一直揣在怀中,这根竹子似乎有生命一般,时时刻刻都在律动,传递着暖心热意,平日里产生的一些阴暗杂念也会被它消除。
他知这血竹不凡,想来作为剑料足以,不禁朝北面望了望,符煜铸剑已有些时日,不知进展如何了。
见钟古正在舞剑,他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师弟,有位铸剑大师想要收徒,我向他举荐了你。”
钟古闻言微愣,疑惑:“铸剑大师?不知是谁。”
“符煜,符剑师。”
“师兄莫要说笑,那等人怎会收我为徒?”
“千真万确,他就住在涂川北郊的丧魂坞中,如若不是我没打铁的天赋,早从他那偷学几手来了。
好歹你也是巫观二弟子,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这本事被别人学去了,我岂不是没地哭?”
梁易还想着,等到时候钟古学业有成,叫他打柄名剑,挂在巫观门口,充充门面,这等机缘如何能放过。
“这……既然这样,当随师兄前去看看。”
“再等等吧,他说等剑铸完才能去找他,也不知还要多久。”
……
又过了两日,梁易突然收到了石姜的祭祀邀请。
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清明时节,举国上下都在祭祀先祖,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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