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姜服用丹药的异状很快便传到了大夫耳中,仅仅只隔了一天,管且便上山通报,说府内请了新的巫祝来。
梁易听闻,急忙前往大夫府。
在路上,他忍不住问管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且说道:“我今日在廊下,只见到石衍领着一巫祝模样的人进府,两人交谈间,似有顶替你之意。”
前番石衍确有提及要请一巫祝前来,但如今梁易才刚刚开始治疗,立刻便要顶替,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他来到大夫府时,那巫祝已在府中开坛,准备做法。
梁易找到石尺,问道:“敢问大夫,此人因何而来?”
“自然是为救我女而来。”
“此病非是祭祀占卜可以解决。”
“喔?如你这等无用的巫师,不仅治不好我妹妹的病,还害得她癫狂,如今哪里来的脸面敢说此话?”石衍从一旁走来,对梁易呵斥。
大夫见石衍过于直言,碍于大夫身份,只得说道:“非是我等不信任你,只是病情紧迫,耽搁不得,故而多请一人前来看看。”
梁易闻言说道:“石姬癫狂,非是药丹所害,她眼冒绿光,十分怪异……”
“够了!还在胡言,我已请了真正高明之人,杭炀巫师,你来告诉他,能否治好我妹妹的病?”
一名中年男人从石衍身后走出,他穿着暗赤巫服,面色红润,留有短须,此时微微仰头,眯眼说道;“只需在这府中,开坛做法,三天三夜,我担保石姬病好!”
此人一走出来,梁易便觉他神态像极了以前见过的老骗子,听他言语,感觉更像,一时间哭笑不得。
“敢问如何做法?”
“向上苍献礼,祈祷神明以降恩泽,你也是巫师,莫非连这都不懂?”
梁易心想,这要是有用,他早开坛了。
“治病和祭祀可不能混为一谈。”
“她身上沾染了污秽,非是药石可医治,唯有神明可救!”
石衍见两人争论,颇为不悦道:“不必再多言,巫师还请立即做法!”
杭炀得他授意,脸色略显高傲对梁易说道:“你且看好,我是如何做法。”
他上了高台,拿着木剑开始挥舞,嘴中念着谁也听不懂的祷词。
等到案几上的牛头和马头血液流干,他才下了台,来到大夫面前,说道:“我已做法完毕,今日这第一礼,便献牛马牲畜,上苍已知诚意,明日便会略降恩泽。”
大夫惊喜道:“太好了,做法辛苦,还请巫师移步就食。”
石氏父子领着杭炀前往厅堂,梁易则被晾在了一旁,最后还是管且邀请他去客舍就食。
两人盘腿坐在廊下,管且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我看那人属实轻浮,不像是有本领的人。”
梁易说道:“他要是真能治好,我也无话可说。我如今只是想不明白,昨天石姜为何服下丹药之后,突然性情大变,要杀我。”
管且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低声说道:“莫不是真被妖邪附身了?”
“她杀我时,眼中绿光大盛,分明是妖怪之态,我当时差点手起掌落,摘下她的脑袋,但之后探查,却感受不到一丝妖气。”
此时天色已晚,廊下之处并未掌灯,梁易的幽幽之声令管且心中一颤,只觉这府中似有可怕的鬼怪蛰伏,急忙饮下杯中之酒壮胆。
“今日,我便在这府中住下,明日看看是何情况。”梁易仰头饮酒。
两人在廊下吃完晚食后,管且回屋收拾,给梁易腾地睡。
梁易则前往小楼,将一些安神的草药送给石姜,顺便探视一下她的情况。
小楼前依旧有护卫把守,梁易虽是夜晚造访,但因有石姜之令,护卫并未阻拦。
梁易沿着回廊而行,行了大约有数十步,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廊内昏暗无比,按照往常,傍晚时分便已掌起了灯,如今已天黑,不见任何灯火。
靠近石姜所住之屋时,梁易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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