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时辰后,那些被拖住的士兵总算赶到了,然而什么都晚了。
他们怀着沉痛的心情收拾了呼延恕的尸骨,重新踏上了回鹰都的路。走了两个多时辰,这批人马终于遇见了石颐斐。
石颐斐双眼无光,怔怔地看着呼延恕的尸骨,轻声喊道:“父汗父汗,你怎么了?父汗?你醒醒,别睡了,咱们回鹰都啊?儿子腿好了,你可以教儿子骑马射箭了。”
他慌乱地握住呼延恕的手:“父汗,你怎么这么冷?你睁开眼睛看看儿子啊!”
“四王子,节哀吧!大汗去了!”
“是不是景长天?是不是他!是不是他!”石颐斐濒临崩溃的怒吼,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他不敢也不愿相信呼延恕已经走了。
呼延恕虽然死了,但脸上神色很安宁,不知何故竟然还带着一丝微笑。
在石颐斐剧烈摇晃他尸体的时候,一枚小小的玉坠从他怀里滑了出来,石颐斐捡起玉佩,看见上面刻着两个字:怜舒。
这是石颐斐母亲的名字。或许他永远都猜不到,在呼延恕死去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怜舒,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
“啊!”石颐斐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景长天!你我不共戴天!”
待石颐斐发泄过后,有士兵问道:“王子,接下来”
“回戊城。本王要用戊城给父汗陪葬!”石颐斐冷冷地开口,眼里的阴霾如同压塌天穹的乌云。
“王子,可是咱们只有一千多人”
石颐斐冷笑一声:“不用费咱们一兵一卒。你们送父汗回鹰都,这边只用他们八个跟着本王。”
“但是”
“没有但是!立刻就走!”石颐斐严厉地令道。
这八个人的头目叫图特,见石颐斐坚持如此,他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开口劝道:“王子,天色太暗,还不知道敌人会不会在前面埋伏。大家累了一夜,不如先找个安全地方安顿一晚,明日再赶路。正好重新给你做个车辇。”
戊城的事暂时不急这一时,又听图特说得在理,石颐斐便同意了。这一千多人最终找了一小片避风的地方,停下来休整。
石颐斐像是冷静下来了,找来两名将士,问了当时的情况。听完之后石颐斐脸上乌云密布。
原来摧毁一个人心志,是让这个人看见自己最在乎的人死在身边,自己却无能无力
景长天!很好!这笔债,本王迟早要向你讨回来!
反观景长天这边,一路欢声笑语,早已离石颐斐百里开外了。
“殿下!没想到你这招那么绝!”徐阔一边缠着伤口,一边兴奋地说道,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厮杀中缓过来。
原来,景长天这边的亲卫每个都是射箭的好手,一弓搭五箭的功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所以那些密密麻麻的箭雨袭来,就像是几百人同时放箭一般。
而且这次被他派到两侧的人,总共就一百。他们按照景长天的命令,沿路扎上了密密麻麻的稻草人,并在稻草人上放了大小不一的火把。
至于火油,这是他们随身必带的东西。每人身上不多,也就一斤。一来方便路上烧火,二来如果遇到今晚这样的情况,更是有奇效。
这些亲卫平日身上每人有五十来枚箭,在孟洋的提议下,又在坐骑上加了两个轻巧的箭囊,每袋能放五十支箭。今晚的箭雨就是在他们跑动中放出的。
沿途他们又点燃了稻草人。稻草人身上的火把长短不一,于是便造成了远处看去,这些火把忽明忽暗的错觉。
等到漠人靠近,火把燃尽的稻草人便开始燃烧,借着风势蔓延开来,形成了两条火线,漠人前进不得,他们也能迅速安全地撤退。
而去拦截呼延恕的人马,刚好一百人。
这些亲卫平日就是能以一敌百的高手,又与景长天在沙场出生入死多次,早就练就了临危不乱的本事。慌乱中的漠人如同一盘散沙,更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景长天并没有因为杀掉呼延恕表现得多高兴。相反,他甚至觉得隐隐约约很不安。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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