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浓眉轻扬,抱着她的腰往怀里按了按,“是真想改造还是为了转移思路,嗯?”
安桐拽着男人衬衫的领子,垂下眼睑淡声道:“你是觉得……我为了逃避所以想给自己找事情做吗?”
容慎没搭腔,但沉默即是默认。
安桐强行从男人的腿上下去,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被地灯氤氲出的昏黄。
很多事,她即便表现的再坦然,也逃不过男人锐利的眸子。
安桐闭了闭眼,讪讪地承认,“嗯,我确实是想做点事转移一下……”
这种转移不是逃避,而是为了防止自己陷入到情绪的恶性循环里。
话落,沙发上的男人也随之起身走来。
安桐接着窗户上朦胧的倒影望着容慎,直到他单手圈住她,深沉的语调夹着无奈的叹息,“在我面前还需要这样?”
时至今日,他们都没办法确认安桐的病情到底恢复的如何。
缺少了系统性的评估,即便是容慎也不能凭空下定论。
至于安桐,男人说完这句话,通过倒影清楚地看到了她嘴角很淡的弧度。
她在笑?
安桐从容慎的怀里转过身,背靠着窗户与他四目相对。
眼神中,一片赤诚。
她说:“我只是想到以前,心情有点不好,但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又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心情不好怎么不跟讲?”容慎轻轻捏着她的脸颊,神态中的温柔显而易见。
“没忘呢。”安桐看着男人说话时不断起伏的喉结,嗅着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先前动荡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我刚才去找你的时候,看书房的门关着,以为你在忙。”
“刚去找我了?”
安桐点头,“琪琪走后我就去了,但关着门,隐约听到你好像在打电话,我就回来了。”
容慎沉沉地叹了口气,似了然般打趣道:“下次我把门打开。”
安桐低头,脑门磕在了男人的左肩,“我其实就是心情受了点影响,还达不到会出现症状的程度,你别把我想到那么脆弱。”
她这么努力的寻求治愈,是想让自己真真正正的好起来。
总不能每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连累周围人跟着忐忑不安。
以前是因为一个人走不出困境,现在……就像他说的,今非昔比了。
容慎低眸托起她的脸,仔细分辨她脸上微妙的神态,“真这么想?”
“真的。”安桐坦荡地迎着男人的视线,数秒后,踮着脚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容慎揉着她的脑袋,自然而平缓地转移了话题,“想改造花园是心血来潮还是早有打算?”
悦府别墅的花园确实不够上档次,当初定了在这里居住本也是为了协议结婚而临时起意。
她若不喜欢这里的布置,再给她造一座园林建筑也不是不可以。
但安桐哪里知道男人心里想的什么,她偏头看了眼窗外,很快,视线又重新落回到男人的脸上,认认真真地问他:“说是心血来潮也没错,难道你不觉得家里一点都不温馨吗?”
这种落差来自于过年期间在容家园林的所见所闻。
出自大师之手的园林景观处处精致考究,又满满都是人间烟火气。
可回到悦府别墅,空旷单调的花园和冷清的客厅瞬间就营造出一种荒凉的冬日气氛。
而安桐口中“家里”两个字,落在男人耳畔,有种别样的撩拨意味。
尤其书房落地灯不明亮,淡淡的橘光照在他们身上,唯美的光线模糊了彼此的表情,恰是这份朦胧不真切,总能催生出绮念。
安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的容慎罕见地频频走神。
她想着明天就是年后的工作日,不禁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很忙?要是有工作,你去……”
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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