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期间有个姓胡的年轻游侠说这次过来之前,去了一趟勾栏,享了一把风情,颠鸾倒凤的蚀骨味道还没来得及说完,脸上还一副陶醉样子,就被旁边稍稍年长的侠客打断,丝毫不给情面的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嘴上还骂骂咧咧说道:“难怪现在还是个六品,没出息。”
年轻游侠依旧嬉皮笑脸,却是低下头开始嗑瓜子喝酒。
老游侠也是背着把剑,剑鞘用瞧不出种类的藤蔓绑着,看着年头不短了,一口黄牙说道:“以前年轻的时候跟你小子一样,觉得婆娘身上的风采就够一辈子看的,后来有幸见过一次剑仙,就吴家当初去寻仇,一个人对阵二十万铁骑都面不改色,那风采,这辈子才算难忘。也就是那一会,心情激荡,从六品到了七品,你小子要是一门心思还在女人身上,怕是这七品有点悬。”
年轻的游侠对此不容置否,磕着瓜子,顺道将瓜子皮丢到火堆里,看着瓜子皮升起火光又瞬间消散,低着眼睑说道:“九品剑仙有那么好见的吗?”
卫敬跟这两个外乡人也打了几天交道,总之凑个搭子,这年头往北地戈壁跑,要是不凑一起,说不定尸骨埋哪了都没人知道,这会听的有意思,用瓜子皮朝着年轻剑客的后脑勺扔了过去,学着老剑客的语气骂道:“没出息。”
老剑客愣了一下,捋了捋发白的羊角须,突然也笑出声来骂道:“没出息。”
他也姓胡,叫胡襄,跟另外一位的姓氏一样,都是北齐那边的同乡人,年中的时候就听到西夏这边新晋了位年轻剑仙,正在北地打的正酣,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毕竟二十年前见了次九品,见着吴家剑仙纵横百里的剑气之后,竟然能让自己破了六品的屏障,如此便想再来看看,看能不能跃过七品到达小宗师的境界。
至于年轻剑客胡良岳,自然也想着跃过这道门槛,只不过他不如胡襄沉稳,本来背井离乡就是脑子一热,如今出门大半
年,别说九品,就连小宗师,也是没见着影,倒是瞧见不少散乱游骑和辽金铁骑骑射厮杀的场面,也有过给游骑收敛尸骨的举动,当时几分热血,但冷静下来之后,还是想打退堂鼓。
卫敬便是当时他们替西夏游骑收敛尸骨的时候认识的,那会他们刚将西夏将士的遗体给掩好,做了个小坟丘,其实在西夏,游骑将士的铭牌拿到衙门还是能换些酒钱,二者也知道,不过可能不差这些酒钱,又或者觉得游骑将士更想将铭牌带在身边,铭牌也没带走,一并掩藏好,再回头的时候,卫敬不声不响已经在他们身后了,给二人吓得不轻,再往后回想起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胡襄是七品,卫敬悄无声息在他背后喝酒他都觉察不到,莫非卫敬是小宗师乃至可能是大宗师,不过胡襄更偏信卫敬是比自己道行高上不少的七品,不过往后北进辽金的路,胡襄也旁敲侧击想套出卫敬的底细,卫敬只说他姓卫,至于胡襄听成魏还是卫,卫敬没多说。
胡襄知道后者的修为比他高,所以也没追问。他如今就想平安到辽金,不然等到开春大战,就凭他的脚程,怕是又赶不上。
至于卫敬,本想着过来见见他的老大哥,也姓胡,不过才五品出头,可惜再回到北地,人却不见了身影,江湖当中要打听一个九品的踪影不算太难,但你要打听一个五品,那就不太一样了。
打诨了一会,卫敬也不开腔了,在忽明忽暗的位置上喝着酒。在一会,两位游侠开始打盹了之后,卫敬也不见了身影,在百米之外的地方,一手提着酒,一手按着剑柄。
至于他的背后,方云的面容在皎洁月光下显得有些醇和,“二爷为什么找上我。”
卫敬饮一口酒,“没人了啊,方卫两家剑阁的底细用不着瞒自己人,你方家没人,我卫家同样也没人,百年前的大战两家剑阁元气大伤,二十多年前辽金南下,剩余的底子也掏空了不少,如今我想在辽金找几个九品的人,不找你找谁?卫家倒是有人在凉州,要找小宗师还行,找大宗师,嫌命长了不是?
你不一样,我听人说你在戈壁跟辽金的大宗师过过招,还全身而退了,肯定知道。”
方云皱了下眉头。“你想试试?”
卫敬将剑柄往下一按,剑眉立了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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